叩。
…叩。
………………………叩。
爸爸就在和她一石之隔的地方。
豆沙咧着嘴,哭了起来。
爸爸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石头。
豆沙看到他,就伏在石头旁,满身是血,脸苍白得吓人。
他中了枪,费力爬到那块石头旁,却陷入昏迷。
可是因为听到她的哭声,耗尽最后的力气,敲响了石头。
那个男人看到小小的她从洞口钻了出来。
他伸出双臂,努力地伸着,想要抱住她。
哪怕是死,死前也想好好抱着她。
没有人,把她的难过看得比命还要重。
这是他的爸爸,才会做的事。
豆沙静静想着,被丢到角落的人却咳嗽起来,他扰乱她的思绪,一双眼明亮赤忱如水,但是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耐心读他的沉默,也没有人看得懂他的温柔。
他的声音沙哑,轻轻压着咳嗽:“你过来。”
豆沙听着这声音格外耳熟,但是又格外的沙哑,像是被人打了,伤了肺管子,音儿格外重。
她猫着腰,全身肌肉绷紧,这个姿势是防御也是战备的姿势。
她走到那人的身旁,他仍是瘫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姿势。
她向前进了一步,低下头,没有感情地瞧着那团黑糊糊的身影,却一瞬间被他拉入了怀中。
温暖的怀抱。
他用身上的棉衣紧紧地裹着她小小柔软的身躯,手放在了她的发顶上,犹豫了犹豫,又思量了再思量,才叹了口气,轻轻摩挲着小姑娘的头发,他笑着咳嗽:“你不该来的。”
那点气息全呼在豆沙的耳畔。
小姑娘的全身都僵了。
她知道这是谁。
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勒死她的那种抱法,却依旧含着笑,但是那笑,苦得让人心碎:“你不该来到我身边的。”
他轻轻说着,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