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面无血色,通体冰冷,像具不被人扶着便要倒下的尸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洋却异常慌乱,说时迟那时也快,食指无意识地加重力气,却突然惨叫起来,拿枪的手臂被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插中贯穿。
唐小山依旧那样直直挺着,像个冻僵的人,看不到一丝生机。那把匕首,仿佛不是从他手中飞脱。
白帝哇一声,晃了晃长手,指着小山,对豆沙用着仿佛炫耀自己的语气道:“怎么样,他厉害吧?”
他瞧着着姑娘,半真半假笑道:“你说,你死了,他会怎么样呢?从前不好奇,可是,如今,真有点想瞧瞧啊。”
豆沙却攥紧了她手下那个冰凉的颈子,加重筹码:“我死了,威英帮就彻底散了。”
白帝脸部胀红起来,喘息着,遗憾着:“也好。世上哪能两全。”
他便这么定了。
豆沙松开了手。
唐小山被人拉了出来,张洋送了进去。
豆沙像一头失去族群的咆哮的母狮子,朝着张洋便扑了过去。
她要杀了他。
即便自己一同死去,也在所不惜。
士为知己者死。
知己者,侯起。
侯起……
念起名字,都会流泪不止的人啊。
小山怔怔地看着她,怔怔地看着瞬间被合上的石门和设置好时间扔进去的定时爆炸器。
最后一眼,是血,满眼的血。
张洋的血,还有,豆沙的……血。
白帝如信主的牧师,在胸前划着十字,虔诚地做着祷告。
他低低喃着,扯着愉悦的嘴角:“欠你的三分钟,我用爆炸器还了。”
他看着傅梨湘,看着他从尸体的模样仿佛回过神,看着他慌忙地,又笨拙地想要推开石头,看着在诸多手下的钳制下,他死命地扑向石门,看着他,无声地、悲痛地、歇斯底里地和那些白衣男人缠打着,看着他全身无力地瘫倒在石门前,连拉都拉不起来,看着他,安静地做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可悲的警察,看着这个不肯发出声音的警察,看着这个惨烈的即将失去妻子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