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腊月笔记 书海沧生 1673 字 8个月前

酒过三巡,朱太太又令管家带人打扫房间,说道第二天有雪,准备备一艘船,带大家雪钓,因此这家,就暂时不必回了,安心睡一晚。

太太们也笑,纷纷和家里的先生们请了假,顺势住了下来。皆有情人在场,怎么会不知道朱太太何意,也都是心照不宣,承情罢了。

吉太太酒量不佳,是最先喝醉的,阿润先把她送进房间安置,自己则去公共卫生间吐了酒。

零点的大宅,走廊僻静。他不打算再回去,宴会的热闹被隔绝在宴会中,舞步和笑声渐渐远了,也静了,昏暗的夜灯像一朵朵玉兰花在脚边绽放着。

阿润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从未抽过烟,但是也是会的。

阿润刚刚从宴席上留了一支烟,靠在冰冷华丽的走廊壁布上,眯眼望着对面墙上精致的法式油画,擦开火花。透过光,油画中的拿破仑单膝跪地,指天为誓。

阿润猛地抽了口眼,心中有个影儿,恍恍惚惚地晃动着,在这夜深人静的孤寂中,心中涌过深深地痛苦和悲伤,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泪水越来越密,从眼中浮现,却又无声息地滚落着。

它们不是滚烫的,而是冰冷的。从得知那个消息之后,阿润第一次表现出悲恸。

看到奎因的第一眼,阿润就想杀死她,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今天亦是如此。

可是,他在不断压制自己,不断忍受着奎因肆意鲜活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奎因的时候,有没有流露出恨意,但是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那些仇恨一日日地浓烈,带着血腥的气味,真教人避无可避。

有人的脚步踩着冰冷的地板,从远而近,似幽灵,亦似梦境。

阿润猛地抬起头,蹭掉眼泪。

他防备地倚靠在那里,静静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是司徒。

司徒来了。男人白皙的脸颊因过度饮酒变得红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如酒水一样幽邃暗沉。

他还是那样看着阿润,每一次,看着阿润,都用着这样肆意的光。

阿润冷冷的抬起头:“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眼睛。”

司徒却想被取悦了一样,笑了起来,他作势喘息了几下,问她:“你怕不怕我犯病,大家说你欺负病人?”

大家都知道,司徒有很严重的哮喘症。

“你的病是假的?”阿润敏锐地抬起头。

“是真是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司徒淡淡笑了,依旧用嚣张又露骨的眼睛看着她,面不改色。

“那什么是要紧的事?”阿润准备离开,却被司徒攥住了手臂。

“你说呢?”司徒挡在了阿润的眼前,左臂抵住了他倚靠的墙,反问他。他距离阿润很近很近,近到阿润能看到他眼下微微泛着的青色。

司徒似乎睡眠也并不好。

阿润抬起长腿,准备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结果司徒的手有力地制住了那条纤细的腿。

他用那只手摩挲着阿润的大腿,虽然隔着裤子,但阿润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继而咬起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