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小山?
小山在另一个世界,会怎么回答自己呢?
那种揶揄的含笑的语气,其实不太擅长说话圆场,但是又总是伪装成善于交际的模样。他大概会这样告诉自己:“我们豆沙不是一直这样花心的女孩子吗?二十岁喜欢我的时候是因为见色起意,难不成三十岁就会变得突然出息了吗。”
他会用早已预料到你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的啊的表情看着她,明明占据着她的丈夫的位置,却永远用着哥哥般的包容语气温和地体谅她。
不会嫉妒的吗?
喂,不会嫉妒的吗,唐小山?
她一直以为唐小山彻头彻尾地不爱自己,所以不会嫉妒被她视作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她从来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一刻也没有想过。
……
……
……
如果,他爱自己呢?
如果,他深深爱着自己呢?
那是一场怎样的灾难啊。
所以那里,到底深深得、深深地,埋葬了多少东西啊。
在他温柔的心底。
阿润看着司徒斐,就用那样温柔的眼睛看着司徒,却慢慢蓄满眼泪。
她其实并没有看司徒,她在安静地寻找着司徒身后的小山。
已经永久地长眠,却依旧坚定地保护着她的小山。
司徒斐的身后,处处是小山温柔又顽强的残影。
她恍惚着,伸出手,眼泪却缓缓掉落。
正是因为如此,阿润才对司徒斐表现出这样的歉意。
真的抱歉啊。
她说:“我们从此处别过。”
她愿意从此刻,作为女性的“她”,告别流浪的阿润,恢复作为豆沙的立场,只是因为,拥有这样一个残忍又强大的丈夫。
她愿意去做唐小山的妻子。
他不必卑微地问她“是否可以保留身为丈夫的权利到身故之后”,她愿意永远爱他。
直到依旧也长眠于他的身旁之前,或者,小小的豆沙握着那本笔记,从天而降,走到二十二岁的他的面前。
“你确定,这就是唐小山想要的吗?”司徒斐带着颓丧,坐回沙发,仰躺,闭目。
“那么,司徒先生究竟想要什么呢?”阿润反问司徒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