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头发、苍白的眼,纤细的指头按着琴弦,以及,燃烧的火里盛开着金黄牡丹的衣袖。
她抬头看他,眼色如水清寒。透了他心灵神魂。
就蓝无措起来,眼神慌乱,看着碎了的月光,荡漾在花朵的尸体之上。我、我、我叫就蓝。
她低低哑哑地笑,苍白的指头掩住了嘴唇。我知道,你是锦国的皇帝。
他越发窘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无声的笑,侧头。惊寂。
我叫惊寂。她说。一个宫女。
就蓝屏住呼吸,他脑海里只有她的名字、她的胡琴、她低低哑哑的声音。以及,她的风华绝代。
3
就蓝喜欢听惊寂叫他的名字。她从不叫他陛下、皇上,只叫他的名字。
就蓝、就蓝。惊寂把他的名字含在舌尖,低低哑哑,声线一如胡琴在风里嘶哑。
他梦到惊寂离开他,惊醒,从皇后的坤闵宫里跌跌撞撞奔到她的住处,抱紧她,不肯放手。
怎么了?就蓝?
我梦到你离开我。他颤声答她,不肯放手。
惊寂低低笑了起来,她扬起手臂,拥住他。漫漫中,他见惊寂盛开如丰润牡丹,金色的厚重花瓣一重重包裹而来。
我怎会离开你?我在你身边,直到你死。她喃语,不祥而缠绵。
那一刻,他的惶惶恐恐,落定。
惊寂看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会在你身边,直到,我死、或,你死。
说完,她笑起来,风情优雅,清寒的眼睛,看向门口。
门口处,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个雍容女子,凤冠霞帔,昭示了这个宫殿里女主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