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比刚才那位公子,命格更富贵。怪哉怪哉,老夫干了几十年算命的行当,都没见过这等金贵这人,不过,公子虽大富大贵,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事需慎行。”
皇上脸色一沉,片刻后,又笑道:“老先生可否说得更详细些?”
黎桑干笑两声,道:“老夫学艺不精,只得算到此般了。”说着把一只签筒递给皇上。签筒本是寻常之物,怪就怪在,这个签筒里,只得一枚签。
皇上拿出来一看,上面刻着:行一不义,杀一无罪,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
周絮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看皇上脸色,却依旧春风和煦,不见半分惊疑。
皇上对黎桑拱了拱手,笑道:“今日多谢先生指点。”便将一锭银子放入黎桑身边那只破碗里,拉着周絮转身离开走向河边,挨在他身边轻笑道:“去看河灯罢”。
周絮揣紧藏在袖子里的纸团儿,回过头看了一眼黎桑,黎桑面上不露声色,朝他微微颔首点头。
周絮暗暗舒了一口气。
夜色已浓,河面上早已烛火涟涟,湖中画舫也传来莺莺燕燕笑语歌声,香风阵阵,河星点点,暑气早已消退。
与中元节不同,河面上除了荷花灯,还有西瓜灯、南瓜灯、葫芦灯,成百上千熙熙攘攘地从上游浮了下来,流光点点,沉静又稳当。
熙熙攘攘的河灯,熙熙攘攘的人,周絮走在皇上身前,为他格挡人群。他二人又太过打眼,比满河的灯火更好看。插肩而过的人无不惊叹,害羞的就偷偷多瞧两眼,胆子大的驻足凝视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看呆了挡住了他们去路,他二人也习惯了,对那些痴痴的人只是点头含笑,也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