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简行将师兄这副眉花眼笑的面目瞧在眼里,脸色比这冬日的大海更沉冷。
阿鸢蹙眉,微微垂下眼帘:“我夫君阿哲十年前出海,至今未归,若如二位公子在海上遇见他,可否托二位给他捎句话——院子里的鸢尾花已经开了十载了,夫君何时归来与我同看?”
傅成蹊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好,若是遇到,在下必定将此话带到。”
“谢谢公子——”说着阿鸢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系有护身符的香囊,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与傅成蹊道:“夫君上次出海,把一直系在身上的护身符忘了,此番还劳烦公子交与他。”
一旁的阿良道:“阿鸢姐姐,我们此番出海也不一定就会遇到阿哲哥哥。”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已经过去十年了,她夫君阿哲的生还可能性已经很渺小。
阿鸢凄凄一笑:“我晓得,若如遇不上,莫公子就帮我将护身符扔到海里罢,说不定阿哲能看到呢。”
傅成蹊接过护身符与香囊,温言道:“夫人放心罢。”
“谢谢你——”
冬日海上风大,傅成蹊恨不能整个人都缩在狐氅里,只露出两个鼻孔一双眼睛,遥遥一望码头渐渐消失在海平线上,手中的香囊上绣着一朵迎风摇曳的鸢尾花,默默叹了口气,将香囊小心翼翼塞进衣襟里。
此番能不能寻到海之虚,还得靠运气,即使寻到了,也不一定就能找到海狸的踪迹,只是赌一把罢了。
能将被困的幸存者救出来也好……
他将心思转了一遍,此番凶险之极,危难关头他定全力护住白简行,哪怕拼了性命也是应该的,毕竟白白使了人家师兄的壳子这么久,自己本事不大,觉悟倒是有一些。
将视线从海平线上收回,微微侧首,不料迎上白简行灼灼的目光,怔了怔,傅成蹊佯作漫不经心状又将目光移向海面,心中有些发虚有些躁动,这小子自从那夜说了一番混账话后,怎么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