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怔了怔,方才回过味儿来,面上神色稍缓,如今的他经验尚浅,一时误会也属正常。

“麻药……”

“来不及了,尽快处理罢。”谢爻当然怕疼,但比起疼,缠香丝在肉里疯长更让人恶心。

“嗯,九叔忍耐一下。”谢砚咬了咬牙,以灵力化成的刀划破早已血迹斑斑的皮肉,稍稍止住的血再度浸流不止。

谢爻紧闭了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却依旧不愿发出□□,直将疼往肚子里吞。

谢砚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他眼眶微红着,竭力止住手指的颤抖,极细致的将缠香丝从血肉里一点点剜出来,血从手指淌到肘腕,一滴滴落在地上,脱离肉体的丝线迅速败落化作灰烬。

就在谢爻觉得自己血都要流干了,呼吸渐渐微弱时,疼痛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灵流淌过,柔软的包裹着皮开肉绽的伤处。

天将明时,雨势收了,天却阴沉着,江阔云低,似永远也无法亮透。

看九叔的灵脉渐渐平稳,眸子也有了些光,谢砚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身上的雨水早已干透,如今额角背后浸湿的,是汗。

淡蓝的晨光从窗外漏了进来,谢砚这才看清舱内的情形,血迹斑斑,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刚平息的情绪又翻涌不休,俊美的脸沉冷得骇人。

“砚儿,我有些冷,衾被……”此刻他身上已披着谢砚烘干的外袍,却仍旧冷得发抖。

谢砚瞧了眼榻上血迹斑斑的衾被,将九叔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侄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