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眸子冷若寒潭深似渊涯,他清楚自己已无力回天,与其让九叔如此痛苦下去——

即使已失了感官,谢爻依旧能清晰感觉到一个柔软湿濡的事物掠过喉结,暖暖的,很舒服。

下一刻,一束白光明晃晃的闪过,冰冷的触感穿透喉咙,谢爻嘴唇张了张,棕茶色的瞳孔渐渐涣散,嘴唇淡淡的扬起一个弧度,凝在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也滚落而下,滴入尘土。

他似对谢砚说了句,谢谢你。

总算变得轻盈了,摆脱了那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肉体,他似沉入一片温柔的黑暗中,随波逐流,循着远方唯一一抹光亮而去。

无争吸足了谢爻的血,剑内的血引似感觉到原主已死,剑灵呼啸震颤不休,与此同时无数石块瓦片坠落而下,无乐塔正在急速崩塌。

谢砚却如同雕塑一般,保持着插剑的姿态一动不动。

他害怕自己稍微动一动,时间就会流转,这一切便是不可挽回的现实。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太犯规了……

“九叔,这个噩梦,我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让侄儿早点醒来好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办。”

“九叔,你先前才答应过……不会再离开的……”

“你不能这样骗侄儿……”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间,谢砚忙敛了息,只当一切都是虚妄,鼻子却不受控制的隐隐发酸,视线也被水雾迷了层雾,他强忍着,忍着……

一旦泪水落下,仿佛这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就相当于承认九叔真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