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心口痛。
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还在那个荒诞不经的梦里,被魇住了。只要睁开眼,什么都可以重来……
“钟霖。”她上半身趴在墙上,无力地将额头抵着手背,看着自己的脚,“他走前,有没有什么交代?”
钟霖踌躇着:“他说,让你好好的生活,照顾好自己。最好,忘了他。”
于休休没有说话,头垂得更低了。
掌心里的手机这时叫了起来,她不想看,可它一直响,铃声像扰人心神的魔咒,让她心跳加速,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妈妈。
这个时候她没有心力应付苗芮。
挂掉电话,她转头问钟霖,“有糖吗?”
冷不丁的问题,让钟霖有点诧异,他一怔,“糖?干什么?”
于休休捂着胸口:“有点低血糖。”
最近她老是这样,常常乏力嗜睡,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有晕眩感,好像低血糖发作。见钟霖摇头,她没有再说话,停了片刻,缓过那劲儿,恢复了一点精神,重新站直身体,走进病房。
刺目的灯光下,四周安静得仿若静止。
霍仲南躺在床上,挂着液体,戴着氧气面罩,医疗仪器和设备都没有拆除,这让于休休有一种“仍在抢救”的错觉。可是,病房的里的人都没有动弹,像是雕塑,或是布景。
于休休走过去。
一步,又一步,很缓慢。
医生护士看到她,一言不发的出去了,只有权少腾留在原地,神色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