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你是A所的研究员,是一名中国人。”所长严厉地望着她,“你的根本利益应当是为了国家,怎么能如此不分轻重?”
阮晴耐心地听着所长说完,才抬起头看着他道:“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们的PPT出了问题,原先不是这样的。我在准备材料的时候,很小心地规避所有机密。”
“那能是什么问题?”所长扬高声调,“难不成咱们组织出了内奸,把你的材料掉包了?”
阮晴微微拧了拧眉。
“我相信以你的专业度,是绝不会容许东西被人掉包的,但我也不愿意相信是你有意为之。”所长叹了叹,“这样吧,你先暂停手上的工作一段时间——”
“所长,现在项目不能停。”阮晴焦急地打断,“这是很关键的时候。”
“项目不能停,但现阶段我也不敢用你。”所长直截了当,“你先接受调查,不许和外界联系,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再说。”
老朱送阮晴出去,安慰道:“你先耐心等一段时间,真相总会查清楚的,我相信你。”
阮晴:“嗯。”
“实验室你也不要担心,我亲自盯着。”
“辛苦您了。”
老朱临近退休的年纪,还要亲自上阵实验室,她心底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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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有专门的调查团队,阮晴被带到审问室问了一堆问题,他们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就放她出去了。
阮晴被安排住在一个小房间,和酒店标间差不多,就是只有一张床。
手机没收了,身上的所有首饰钥匙之类的金属器也都上缴,连把梳子都没给她留。
屋里有一扇小窗,能看见研究所后院的篮球场。第一个半天,她就靠看人打球度过了郁闷又无聊的时间。
还不知道接下来漫长的几天,或者十几天甚至一个月要怎么度过。
眼睁睁地盯着那半边天由红色渐渐地变暗,夜幕一寸一寸覆盖掉头顶的光,墙上的钟指向八点。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阮晴回到桌子前面,拿起调查组准备给她的纸和笔写事件经过。
刚落笔,就叹了一声。
什么事件经过啊,TMD,她什么都不知道。
阮晴最烦写这种东西。
上次的检讨书,还是余兆楠让刘特助帮她写的。
余兆楠……
想到这个男人,她鼻尖酸了酸。
还没来得及给个消息,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吧。
正苦着一张脸,咬着笔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阮晴就像一个不爱写作业的小孩被硬逼着坐在书桌前,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激动。
她立刻转头望过去。
只见昏黄的玄关灯下,个子太高的男人微垂着头进来。
黑白竖条纹的衬衫,外面裹着件米色长大衣,头发被吹得微微乱,显然还没来得及打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