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应了一声,算是受教,但抬头窥他神色,低声道:“观主今日似乎不悦?”
其实不消去瞧,她也稍有失算,观主的忌口似乎太多,她打听时还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一项。
圣上瞥了她一眼,“难为你这样用心苦多,竟没将人渴死。”
她这一双眼睛犹带笑意,居然还瞧得出来人生气与否。
“碾豆舂米教膳房来做就是,”他也不是没有喝过这些东西,“一盏茶做一个时辰,怪不得这样清闲的活计也教你终日忙碌。”
“奴婢不得闲也是为了给观主制香,再说……”郑观音面上似乎有些羞愧:“外面来传话时奴婢正在沐浴梳妆,总不好蓬头垢面过来。”
她语气淡淡,如平常口吻,“人家都说千金始一笑,一召讵能来?难道观主更喜欢奴婢粗朴?”
她精心打扮总还是为了来见自己,想到此处,圣上心中郁气也能稍稍散些,熏香盒中确实已经填满,他也不愿意再在这一点上追究。
“徐惠妃在妆容上煞费苦心是女为悦己者容,难道你要以徐惠自比?”
他忽而一笑,目光从书本处转到她唇间:“这些日子没有荔枝,你口齿也见伶俐。”
荔枝即便放在冰室里也是放不住的,然而观主与亲近内侍却常常不在,就算是在也不过是每次送来,挑最尖上的吃两个,等再想吃时已经不再冰凉可口,便弃之不用。
几乎都便宜了郑观音。
结果她却没有这份福气,吃了几盘后口舌和后脑隐隐作痛,又喝了几日凉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