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妹妹一把抱住他,开始柔声啜泣起来:“姊姊,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把我丢在一个地方——然后很多年都没有来见过我。你惩罚我,到处都没有人,这么多年都只有我一个人……”
她最恐惧的不是嫡姐离她而去,是嫡姐把她丢下了,到处都没有别的人,没有仆从,没有那些无聊的“朋友”,谁都不在了。
即便奚娴知道有人看着她,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见过任何一个同类,除了鸟儿站在枯枝上哀鸣,阳光灼烧着瓦砾,发出闷热古怪的味道,她就像是被丢弃在了荒野中。
自言自语,抑郁成疾,然后反反复复,思量着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她甚至想过要自我了断。
可梦中的她,即便到了那个程度,仍是一棵坚韧淬毒的藤蔓。
她这一辈子,不可能自我了断,即便是死掉,也要发挥自己最后的价值。
她只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刻痕。有时无聊了,便把自己划得鲜血淋漓,似乎那样的痛楚能带给她鲜明的,自己还活着的感知。
有时记不清时间了,奚娴又给自己划下几道刻痕,等她的生辰到了,便一边自残,一边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
她一点也不怕死。
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成了那样,在她沉入梦乡的时候,依旧会有人为她包扎,给她喂药,不然她那样的破碎的精神,不可能清醒那么久。
她甚至不知道,这是那个人赐予她的惩罚,还是旁的。
……
奚娴体会到了那种绝望的感触,即便她觉得那一定不是真的,可是却依旧心悸着、恐惧着,忍不住憎恨着,想要残害自己来惩罚那个人。
她实在太明白,他在乎自己。
可是梦醒的时候,奚娴又觉得空洞而恐惧,抱着嫡姐不停的抽噎啜泣着,而嫡姐只是搂着她,慢慢安抚着她因恐惧而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温柔道:“没事了,娴娴,那些都不是真的。怎么会有人舍得抛下你呢?”
奚娴哽咽起来,把嫡姐缠绕得更紧密些,怯怯道:“那你要承诺,你永远不会那样对我。”
嫡姐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昏暗的月色下,垂眸亲吻了奚娴的唇瓣,不紧不慢的舔舐,却极具技巧,把她弄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像是菟丝花一样缠绕在嫡姐劲瘦的腰上。
然后嫡姐把她推倒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