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无法想象奚娴的女儿是什么样的。
他身为孩子“们”的父亲,怎么会不想要一个女孩呢?
他期望无拘能抗住江山大业,但若有个女孩,那一定会是他的掌上至宝。
但奚娴的女儿,却叫他想起了从前她还小的时候,也是那么软软小小的一团,却已经把做错事的仆从毒哑了卖掉,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她从一出生起,就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可惜奚娴出生的时候,先皇后实在过于仁慈,决定让这个孩子好生活下去,又疏于照料,并没有把她当回事,便让有心人抓住了一点罅隙。那些人就像是死而不僵的蜈蚣,前朝都覆灭了几百年,却已经不死心。
她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亦或是其余的,将来可能拥有的孩子,会不会有某个继承了奚娴曾经的天性。他也不知道。
但至少这样的天性是邪恶混乱的,并不该存于世。
……
奚娴踮起脚尖,捧住嫡姐的面容,一下下吻着女人淡薄的唇瓣,企图用自己温热的舌尖,把女人的也暖和起来。
药香弥漫在唇齿指尖,嫡姐的双手扶住奚娴纤细的腰肢,顺从的低下头与她亲吻。两个女人的身影交叠在夜晚的地墙上,显得分外诡异。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身影把那个娇小的打横抱起来。
奚娴的双手触碰着嫡姐冰白而尖细的下颌,还有精致孤绝的容颜。
她露出一点痴迷的神情,靠在嫡姐的怀中时有些浅浅的困倦,润白的手指抓住女人的衣襟,歪着头并不说话。
奚娴困惑道:“姐姐,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甚么时候呢?”
嫡姐顿了顿,才慢慢道:“我的院子里。”
“你那时瘦骨伶仃的,身子娇弱得风一吹便能倒下,只听我说几句话罢了,你便吓得眼泪打转……”
女人冷淡的嗓音里带出一点笑意,宠溺道:“嗯……但现在已经能和嫡姐顶嘴了。看来你长大了。”
奚娴觉得更混乱了。
她被嫡姐放置在锦被之间,小声道:“我却总是觉得,那不是我们头一次见面。我总觉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穿着如雪的白衣,但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叫我觉得自己满身俱是污泥。”
“那天我回到……回到屋里,我洗了很久的身。我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脏。”
嫡姐的眼仁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不动声色亲吻了奚娴的额头,温柔沉静道:“娴娴一定是太累了,姊姊从不觉得你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