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倒是没想到,奚娴竟然怀孕了。
奚娴有些不好意思的蹙眉道:“不瞒你说,我也有些讶异,到底他不常回来,即便是回来也只是见几个酒肉朋友,家里更是不常常住着……”
她初时发现有孕,是在前些时候,无拘还闹腾着要娶个男媳妇,奚娴并不是毫无所觉,但她有些事情她逃避了太久,所以也不会因为儿子一些幼稚的执着便放下,故而一直僵持着。
那段时间,陆宗珩不是没有来见过她,但是奚娴再也没有允许男人上自己的榻。她甚至告诉他,自己想要和离,不论与任何人都不想有关系,却被他沉默的拒绝了。
本来他们是可以继续的,但他亲手把她的美梦掰扯的支离破碎,所以奚娴再也不能够容忍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一把利刃,它在慢慢破开束缚,搅得她难以安宁,又不断的诱惑她堕入地狱。
于是奚娴花了一段时间,让春草在每次出府办事的时候,都夹带一些草药回来,每天都带回来一些,但带的都不够多,杂七杂八,甚么都有。她信不过秋枫,因为奚娴潜意识的认为,秋枫虽然是她的婢女,但算不上全部。
后来陆宗珩再来府里,奚娴也并没有真正拒绝过他,反而大多数时候很乐意接受他身体,甚至能把男人身上掐出很多痕迹,喉结上,脖颈锁骨上,统统都是女人指甲划过的记号。
他从来不指责奚娴什么,只是亲吻了她安睡的侧颜,再连夜离开。因为奚娴很讨厌早晨醒来看见他,甚至会面色惨白恐惧。
他很明白,可能是前世的那些记忆,带给奚娴太多可怕的感触,以至于使她丝毫无法直面他的真容。
直到某日清晨,她神色恹恹的用着早膳,无拘这孩子难得有些时间陪她,便见母亲只用了几口,便面色苍白的放下了碗筷。
当天夜里,大夫便提着药箱来诊断,那老大夫年过半百,医术精妙,很快便告诉奚娴,她是有喜了。
奚娴捧着肚子,眉目多少有些憔悴,轻声和儿子道:“无拘,你不要再气母亲了,好不好?你长大了,娘亲也便老了,实在受不住你这样折腾。”
话说的不错,但如果奚娴不长得这样年轻,或许更有说服力一些。但无拘即便希望父母能够常伴左右,但也知晓有些事强求不来,特别是经过了李愈的教导,他便更认为潜移默化,细水长流,才能达成真正的目的,如果强求一蹴而就,或许得到的结果都是委曲求全。
这孩子早熟,听了奚娴的话,背着的手慢慢放松,上前给母亲掖了掖被角。
……
奚娴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一张脸微微泛红。林紫贤才明白过来,揶揄的瞧着她,语气中莫名有些酸:“我原以为,你是不喜欢男人了,倒是不成想……”
奚娴睁大眼睛看着林紫贤,却见对面的女人转移了话题,微笑着和煦道:“有了身孕,便再不能饮酒了,即便贪杯也不成,这酒我替你收着,等孩子生出来再邀你吃。”
奚娴点点头,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软声道:“紫贤姐姐,我怀无拘的时候还不曾这样的,只是怀了这个孩子,却总是觉得疲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