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后的夜里,男人又来了。
奚娴仍旧被迫躺在床上安胎,甚至不能随意动弹,但她知道男人会来,于是在这之前就精致的妆点好了自己。
若远山一般的眉,眼若含雾,唇瓣带着些偏裸的粉色,看上去就像未出嫁的少女一般清纯娇嫩。就连双眸之中的天真之色,也被奚娴完美的妆点了出来。
她知道,男人最爱看她这样了。
像他这样的人,即便喜欢的东西再肮脏,也要为它过上纯洁无瑕的外皮才是。
即便她变成像雪一样藏污纳垢的玩意,他也是会很高兴的。
男人只是冷淡看着她,并没有丝毫亲近,或是怜惜的意思。
奚娴慢慢睁大眼睛,柔柔道:“您怎么啦,见了妾身都不说话,叫人好生害怕。”
他缓缓开口道:“娴娴,你现在很糟糕。”
奚娴困惑道:“我现在感觉极好,怎么会糟糕呢?您真是一点也不懂我。”
他冷淡道:“你想诱使无拘去做那些事,朕不会允许。你忘了朕警告过你,你只需要安分就行了。”
无拘还是个孩子,他不能为了母亲做这些。
奚娴诶了一声,露出一个柔软可怜的神情,纠结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奚娴笑容加深,带了些恶意道:“您是不是嫉妒他呢?”
男人不语,面上没什么表情,黑色的长发被玉冠束起,面容上的神情叫人不寒而栗。
奚娴带着跳脱的音调,清纯天真的脸上透着愉悦:“就连夫君您,都没有为我这么做过啊……都没有为了我,而不惜代价的威胁过谁,可是儿子却做到了呀。”
“唔……那是不是说明,您就是个混蛋?根本没有把我看得这么重呢?”
他俯下身,挺直的鼻梁几乎触碰到她的,呼吸胶着起来,奚娴却一下脸红了。
男人在她耳边低沉道:“想要,就自己来争取,不要跟朕玩小手段。这些,你上辈子不该都懂了么?”
他慢条斯理讽刺道:“我们娴宝,重活一辈子,还是蠢得无可救药。”
奚娴脸上的红晕褪去,只余一张冷漠冰白的面容。
她当然没有指望儿子那点小动作有什么用。
即便他已经有这样的决断了,到底羽翼未丰,她给他的指望,顶多便是能与慈寿宫中的贺氏达成一些交易。反正那个蠢女人不是喜欢和男人做交易么?即便只是卖个人情,贺氏也一定会应承下来的。
不过光凭贺氏,恐怕还不够,她暂时不知道无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