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来!”王朴刚喊了一声,就被背后的人勒的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力气不算小了,但在背后那个斥候手里简直如雏鸟一般无力。
“出来,不然我就捅死这家伙!”斥候一边紧贴着王朴的身体,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后看去,在他的身后就是一块大石头,在后面不远就是一片杂木林,只要能冲进那片杂木林,他就不用担心被黑暗中那位弓箭手射中了。他伸手摸向腰间,正想用匕首给王朴一刀,然后把尸体往前一推,然后躲到大石头后面。飕的一声,从背后的树林传来。那斥候声音一紧,喘不过气来。只见一个半尺长,利如剃刀的宽大箭头割断了半个脖子,喷出的鲜血溅了王朴半边脸。他手中的匕首滑落,面朝下扑倒在地,不动了。
王朴正在那儿,下意识的摸了把脸,手上满是温热的液体,他居然觉得自己一阵反胃,然后就剧烈的呕吐起来。
“你没受伤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朴摇了摇头:“没有,我身上的血都是那个人的!”
“那就好!吐干净就没什么了!你这是第一次,下一次就没事了!”
王朴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然后站起身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阿克敦?”
“对,今晚轮到我值下半夜的哨,刚刚过来时发现情况不对,就让莫尔根从正面,我从侧面绕到背后,把这几个贼人了结了,幸好你没有事!”
王朴看了看旁边,有一个瘦高的靺鞨少年正在死者的身上摸索,想必就是阿克敦口中的“莫尔根”了,他想起方才这两个靺鞨少年箭无虚发,宛如在白昼一般,惊道:“晚上你也能射的这么准?”
“有许多野兽都是晚上才出来,白天都躲在窝里睡觉的!”阿克敦笑道:“比如老虎、豹子、山猫、狼什么的,我们部落时常打到的!”
王朴正想出言感谢,一旁的莫尔根突然喊了一声,从那死者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来,阿克敦接了过来。
“这是腰牌!”王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几个人是高句丽的斥候!”
——————————————————————
“高句丽人的斥候倒是活跃的很!”王文佐把弄了两下腰牌,丢到一旁:“你是说那三个斥候被殿前都的两个娃娃射杀了?”
“不错,高句丽狗贼摸黑拿下了两个我们的哨卒,正好遇到前来换岗的两个靺鞨兵,那两个靺鞨兵便寻机射杀了那三人,救下两名袍泽!”李波答道
“不错,能在夜里射杀敌人,救下自己人,着实不错!”王文佐笑道:“一人赏一匹绢!”
“那两个当值被俘的哨卒怎么处置?”
“那两个就教训一番,不做处置了!”
“遵命!”
待到李波离开军帐,王文佐回到地图旁,重新陷入思索之中。在战争中,双方都在竭力掩饰己方的动向,揣测打探对方的动向,但有些东西是无法掩饰的,比如斥候的活动频率,有经验的将领从敌方斥候的活动频率、活动范围就能分析出很多有价值的情报。王文佐小心翼翼的将这两天下属报告发现敌军斥候的出现地点一一在地图上标识出来,然后细看——答案呼之欲出,高句丽斥候八成以上的出现地点在自己与新罗人营地之间。
“逐个击破!”王文佐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和新罗人眼下的关系,就连高句丽人也看出来了!”
————————————————————————————————————————————
平壤城,大莫离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