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前?”金仁问稍一估算,发现金法敏应该是得知自己被高句丽人击败后就立刻离开都城赶来了,他吐出一口长气:“那好,叫一副担架来,送我去见王兄!”
几分钟后,担架送来了,金仁问坐起身来,试图爬到担架上,但他却从床上滑了下来,腿脚摇晃,天旋地转,他慌忙抓住医生的手臂,差点跌个狗吃屎。“该死!”金仁问能够感觉到大腿上的箭伤,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一头无形的猛兽在啮咬自己,他痛恨自己现在的样子,这让他感觉到羞耻而又愤怒:“花郎,我的花郎呢?”他叫着自己宠物的名字。
“花郎?”医生茫然的看着金仁问:“对不起,我不知道花郎是谁!”
“我的黑豹,我的宠物!”金仁问喝道:“它在哪儿?带到我的身边来!”
“请原谅!”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您的那头黑豹它太凶猛了,您昏迷之后,它不让任何人靠近您,就连医生都没法替您处理伤口,我们只有把它用绳网拖走了!”
“那它现在在哪儿?”
“在城门口的附近的犬舍里,我派了几个人去伺候它,请您放心!”
“马上带到我这里来!”
“大角干,那头畜生现在还是很激动,是否过几天再——”那军官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超出了金仁问忍耐的极限:“我刚才说的是马上!”
那军官的舌头被金仁问的目光冻住了,他本能的低下头向后退去,走出门外。这时金仁问才叹了口气:“来人,帮我换衣服!”
等到金仁问换好了衣服,黑豹被送了回来,它被关在铁笼里,原本油光发亮的皮毛变得肮脏而又多伤,焦躁的在铁笼里打着转,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直到发现金仁问,它停止咆哮。
“把铁笼打开!”金仁问将佩刀横放在胸口,命令道。
“这头畜生现在很危险!”军官竭力解释道。
“对于我的敌人,它越危险越好!”金仁问答道:“打开铁笼!”
军官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向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士兵小心的上前,用长矛拨动铁笼的卡扣,随着一声轻响,铁笼打开了。黑豹立刻冲了出来,来到担架旁,用头紧贴金仁问的掌心,喉咙发出仿佛小孩撒娇一般的呜咽声。
“很好,现在送我去见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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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法敏的住所是述川城最坚固的地方,一座城中之城。射孔、女墙、箭楼一应俱全。金仁问抵达时,已是晚上,吊桥升了起来,铁甲卫士站在橡木大门前。
“打开门,莪要拜见王兄!”金仁问道。
“天色已晚,大王不见外客了!”守门校尉道。
“我不是外客!我是陛下的亲兄弟!”金仁问道:“除此之外,我还是大唐辽东道安抚副使,右骁卫大将军,你不可以阻挡我见陛下!”
金仁问的话产生了魔力。守门校尉一边不满咕哝,一边下达指示,橡木大门被打开了。担架被抬进了门,面前是一个狭窄的螺旋楼梯,担架没法上去。金仁问只得下了担架,搭着医生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去。他推开房门,金法敏坐在窗下,就着蜡烛书写信件,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仁寿,是你!”他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毛笔。
“看到王兄您身体康泰,臣弟当真是喜不自胜。由于腿上有伤,无法行礼,还请王兄恕罪!”金仁问松开医生,一瘸一拐的上前,他的黑豹跟在一旁,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医生!”金法敏道:“在我和大角干交谈的时候,你最好在外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