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玩物,聊表寸心,还请郎君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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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文失望的看了看轿子里的王恩策,自从他走出房门,他就把那只装满珠宝的金壶抱在怀中,就好像里面装的是他的生命。好吧,他承认范长安这次是下了血本,但王恩策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毕竟他是琅琊王氏的子孙,王大都督的弟弟呀!
作为一个商人,诸葛文在范长安的计划里闻到了阴谋的气息,不错,盐是大生意,一口盐井更是子子孙孙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聚宝盆,但问题是他为啥要把别人扯进来呢?谁都知道阆中的那些盐耗子最是排外,那几家有盐井的世世代代相互联姻,半点饼屑也不留给别人。这范长安更是蜀中大姓,据说这范长安祖上是成汉时的丞相范长生,其兄长在天师道也颇有地位。这等人物在阆中跺一脚地上都要抖三抖的,何须颠颠的跑成都来拍王恩策的马屁?就为了多开几口盐井?范家没那么缺钱吧?
那就是为了断绝吐蕃一臂,保剑南道平安?这个听起来倒是可信了点,毕竟他们范家再有钱有势,根本还是在阆中、在西川,要是真的吐蕃人打进来了,范家就算不玉石俱焚,也要元气大伤。但怎么看吐蕃人也没有强到让范家都坐不稳了吧?王都督不是去年刚刚打了两个胜仗吗?吐蕃人还和议,两边开口互市,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大动干戈的样子吧?
“算了,算了!”最后诸葛文还是叹了口气,放弃了在这件事上白费脑筋,虽说自己和范长安都是商人,但人家这种集盐商、地方豪强、天师道首领于一身的商人和自己这种只有几个钱的普通商人简直是天差地别,若非这次自己抱住了王都督的大腿,这次就不是人家来成都见自己,而是自己千方百计登门求见人家了。
“到了!”
部下的声音将诸葛文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到车旁:“郎君,车马到了,请下车!”
王恩策走下马车,依旧将金壶抱在怀中,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低声向诸葛文问道:“这金壶现在已经是我的吧?”他看到诸葛文错愕的神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那范长安既然已经把这金壶给我了,我可以留下来,不给其他人了吧?”
“那是自然!”诸葛文赶忙答道:“现在已经是您的了,您愿意怎么处置它都可以!”
“那可太好了!”王恩策笑了起来:“对了,有了这金壶和里面的珠宝,就算我将来回青州,也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了!”
诸葛文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不过他最后还是笑道:“郎君说的是!”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王恩策立刻从床底翻出一个木箱来,将金壶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他刚将木箱放回床底,又将木箱翻了出来,将金壶里面的珠宝都倒入一口皮口袋里,然后将皮口袋系在腰间,重新将木箱放入床底,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在成都已经呆了四五个月了,在这四五个月里,他过上了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每日的高轩华舍、狡童美婢、车马相送不说了,最要紧的是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礼敬有加,而且王恩策很清楚,这些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人们,要么是家财万贯的富家,要么是颇有才学之人,他们敬的不是自己,而是王文佐。
随着见识日渐广博,王恩策也愈来愈明白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他心里清楚,若非自己是王文佐的“亲弟弟”,自己连站在他们面前都难。如果自己真的是王文佐的弟弟还好,毕竟世上凭借血脉身居高位的蠢货多得是,也不多自己这一个,但自己是个假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