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莪们应该怎么办?”
“坚持,坚持守下去!”薛仁贵道。
“坚持?”亲兵头目愣住了:“可,可是前军也已经完了呀?我们现在只有一支孤军,再怎么坚持又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薛仁贵摇了摇头:“但现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十万健儿随我东出,现在只剩下这营里的几千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多的军队出现在唐军的营寨旁,他们身上披着簇新的盔甲,其中很多都是唐军的样式,吐蕃人开始在小河的上游修葺堤坝,好让河流改道,以断绝唐军营寨的水源。
“幸好营寨里只有几千人,加上你又挖了蓄水池,否则都不用打,时间不久我们就渴死了!”薛仁贵叹道。
“我也没想到会成今天这样子!”王昭棠苦笑道:“早知道,就再挖深些了!”
“再深也没用,粮食只够三个月了,那时就算有水,也没吃的了!”薛仁贵看了看天空:“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吧?再过三个月就是八月了,那是陇右能派出援兵解围吗?”说到这里,他突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是呀!”王昭棠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和薛仁贵一样不乐观,陇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强镇,但一下子拉出去十万精兵之后,剩下的兵力恐怕守卫各处邬堡就不错了,就算从关内河东抽调,也要时间重新编组新军。更不要说假如突厥发生叛变的话,那就光是平定突厥故地的时间就要以年来计算了。
“算了,至少我们还有弓仁在手里,希望钦陵还会顾忌一下这个落在我们手里的长子吧?”
如果说薛仁贵手里还有筹码,那就是弓仁了,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赶来大非岭时把这个重要的俘虏也带上了,否则的话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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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大营。
在唐军营地的丘陵上,搭起了一张原松木做成的长桌,其上铺好了上好的身毒国(印度)细亚麻桌布。钦陵的大帐就在桌旁,红白相间的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将领们和其他重要人物共进晚餐。
阿史那道真来的最晚,虽然名义上他是新突厥汗国的大可汗,可以与钦陵分庭抗礼的存在,但他很清楚自己实际是个什么玩意——一个被自己的部下挟持的傀儡,一个败军的俘虏,也许等到这些叛徒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傀儡,自己就会被处理掉,一想到这些,他就又是愤怒又是恐惧。所以他打算喝个酩酊大醉,用酒精来祛除恐惧,此时已是黄昏,空中满是流萤,仿佛有了生命。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今晚的主菜,肚里填满蘑菇、栗子以及各色干果的烤牛犊,香气刺激了每一个人的味蕾,他们兴奋交谈着,为已经到手的胜利而相互争执,谁能分到更多的战利品。
“没有我们,我们突厥骑兵,你们吐蕃人绝对不可能赢得这么容易!”一个突厥酋长大声道:“唐人的精锐都在前军,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的强弓硬弩面前,不知道倒下了有多少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