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吃过老鼠?”李贤捂住嘴,眼睛里又是恶心又是好奇。
“我没有,因为我当时突围出去了,抢了不少百济人的粮食,不过我看别人吃过!”王文佐笑着摇了摇头:“后来我官职升上去了,就再也没有挨过饿了!”
“我看文皇帝留下书信,里面说爷爷在雀鼠谷之战中,八天八夜没有卸甲,甲叶缝隙里长满了跳蚤!”李贤叹道:“你也有这种经历吗?”
“在下哪里敢和先帝相比!”王文佐笑道:“不过领兵打仗,披甲行军,身上有跳蚤实在是太多了,这也算不得什么苦的!”
李贤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向往,王文佐笑了笑,这个皇室中的少年比他的哥哥更加不通世务,不过这种天真还真让人羡慕呀!
这时坐席对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王文佐抬起头,只见不远处武敏之的席位已经被女人们包围了,确切的说是被各色各样漂亮的女人包围了,有已婚的妇人,也有未婚的少女,甚至还有居寡的妇人,她们个个笑容甜美,眼睛里满是热情的光,就好像武敏之是她们的太阳,而她们则是月亮和星星。
“幸好我们未来的太子妃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否则宴会主人的脸就要丢尽了!”王文佐看了看司卫少卿杨思俭的脸,显然有些不好看,但碍于主人的身份又无法说什么,只能听之任之,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和太子殿下说些什么。而他的女儿虽然留在原地,但王文佐能够注意到这个女人不经意间向武敏之那边投去的目光。
“看来太子殿下这位媳妇将来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呀!”王文佐暗自叹了口气。
有位坐在左手杨思俭第六张桌子末尾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她似乎是某个主人家人的老婆,怀孕之后挺着大肚子,但并未影响那份与生俱来的精致和对食物与欢笑的享受。王文佐看着她丈夫喂她吃东西,他们共用一个酒杯,在不经意间相互亲昵。每次亲吻,作丈夫的手都会温柔地放在妻子肚子上,以为安抚和保护。
“希望太子殿下婚后也能如此吧!”王文佐叹了口气,他再一次喝完杯中酒,这时新菜送了上来了——是一头烤羊羔,在羊羔的肚子里塞满了蘑菇、松仁、鸡蛋,王文佐用切下一块,塞入口中,鲜美的汤汁立刻用嘴角溢出流下。
乐曲声从背后的回廊响起,琵琶手的拨板划过琴弦,厅内充溢甜美的音律,人们放下手中的餐具,停止交谈,倾听着优美的旋律,当乐曲声结束,报以热烈的欢呼声。
第二个首曲子是熟悉的旋律,《秦王破阵乐》,乐声点燃了不少人胸中的烈火。王文佐听得不太在意,一边吃着洒满枣泥、豆沙和蜂蜜的蒸糯米饭。
接下来,菜上得越来越快,表演也愈加繁多,王文佐边吃边喝。乐曲声停止后,三只猴子在某个西域杂耍胡人的笛子指挥下翩翩起舞,同时宾客们享用炖鳟鱼。两个杂耍一人踩着高跷,在席间用刀枪互相打斗,宾客们品尝烤山鸡和鹿肉胡饼。六个侏儒或翻着筋斗,或倒立着走出来,一会儿单脚踩在盘子上保持平衡,一会儿又共同组成大金字塔。伴随这次表演的是用点缀着大量葡萄干和坚果的葛粉糕和洋葱炖的大块羊排,还有新烤的鱼肉饼,热得烫手。
终于出现一个让王文佐感兴趣的节目了,一个自称掌握了火焰力量的胡僧走上大厅,他操纵着两头烈火巨兽,让两个陪他表演的持盾武士狼狈不堪,婢女们则端上一碗碗汤汁,包括枸杞牛肉汤和莲子银耳汤。接着两个吞剑艺人入厅分散表演。某位杂耍艺人同时轮转三把长剑和三把斧头,血肠串在烤叉上滋滋响着放到桌上。香气很诱人,王文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最后还是不得不让婢女将其撤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