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庙我打算留一个人来处置应募之人!”王文佐道:“还有,接下来我们每经过一个驿站,都要留下一个人,给应募者发路费,顺便筛选一下,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榜文和安排人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是,属下遵命!”卢照邻赶忙应道,在得知王文佐对沛王的真实看法之后,他对王文佐诸般安排的看法顿时大不一样了,他怀疑对方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招募河北豪杰,还有其他的用意,只是现在还是一招暗棋,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罢了。
“你今天留意沛王的情绪,这是一件好事,做的不错!”王文佐少有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今后也要这么做,沛王喜好文艺,你当世大家,你们两人志趣相投,今后要多多亲近,明白吗?”
“属下明白!”卢照邻垂下头去,双眼闪过一道寒光。
次日,王文佐一行人便依照原先的计划,沿着驿路向范阳进发。随着这支队伍深入河北大地,一路来投的当地士人豪杰愈来愈多,有带宗族部曲前来投军的,有捐助粮资的,有献上谋划策略的。王文佐将得来的名刺一律交给卢照邻处置,身为范阳卢氏的麒麟儿,又在外游历多年,卢照邻除了在诗文上大有成就之外,他对河北士族的内部情况也十分了解,无论来者是谁,只要是稍有名气的,他就能飞快的报上此人的祖上宗谱官职、联姻家世、甚至个人的能力、家资多少也能说出个一二来,这可是帮了王文佐一个大忙。
说白了,这些河北士人跑来王文佐这里就一个目的——就是要官当。这其实也没啥,王文佐现在是河北寻访大使,辽东道行军大元帅行军长史,本来就有范围内授予官职的权力,最后只需要去吏部备个案就生效了。
但难处就在于给谁多大的官、散阶勋官还是实职,哪里的官,用人用错了那可是后患无穷。王文佐最多也就能看出来人会不会带兵打仗,别的就难了,毕竟这授官也不能完全依才录用,毕竟来这里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乃是几个,十几个地方豪族势力,官职的高低虚实除了个人的才具,更多的还要看其背后的力量,你就算再能打,带十几个步弓手来的,总不能和带着几百部曲,上百好马的世家子一个官职吧?虽然完全准确无误不太可能,但大致的平衡还是要有的。
在这方面,卢照邻就体现出了他的才能,凭借他范阳卢氏的名声和对河北士人内部的了解,他居然把一路上来投靠的士人们都应付过去了,虽然也有一些支吾,但总体上总算是敷衍过去了。其结果就是王文佐这支队伍就像吹气球一样飞速的膨胀起来,等到了临清时,王文佐麾下已经有人万余,战马两千余匹,已经可以说是一支相当可观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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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那边有军情来了!”桑丘急匆匆的走进帐内,向王文佐和沛王拜了拜,双手呈上,王文佐接过书信,拆开看了看,笑道:“薛仁贵到底是老将,新罗人以为他是要去职的人了,就小看了他,立刻就吃了苦头!”
“这么说我军胜了?”李贤大喜。
“嗯!”王文佐将信纸递给沛王:“薛将军先伪装退兵,以精锐乔装于老弱之中居后,新罗人以为有机可乘,领兵追击。我军尽弃辎重,新罗人利虏获,分散抢劫,被我军以精骑逆袭,斩首四千余级,俘获七千余,战马千余。估计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金法敏派来的请罪使者了!”
“请罪使者?”李贤闻言一愣:“那岂不是辽东乱事就要平息了,我们还要去范阳吗?”
“哈哈哈!”王文佐笑了起来:“殿下还是和新罗人打交道打的少了,新罗人请罪归请罪,仗还是一样要打的。打了胜仗派人来要大唐请罪,要大唐承认他们占据的土地,打了败仗派使者请罪拖延时间,争取积蓄力量再战。百济人、新罗人、高句丽人都是这幅德行,口头便宜他们是不要的,但实际的好处半点亏也不肯吃!您要是把他们的话当真了,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