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王府。
当李贤走进书房,看到裴居道、裴皇后、葛德威等人的表情时,所有的思绪顿时抛诸脑后,裴居道一脸的疲倦,皇后愤怒不已,葛德威兴奋躁动,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发生什么事了!」李贤问道。
「发生了一个意外!」裴居道拿出一张信纸,那张信纸被可以压平,可以看出已经被很多人看过来:「一件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我很抱歉,我应该预先考虑到的!」
「如果不把陛下的幼子交出,那我们将截断漕运,放火烧毁陕州的粮仓、码头、船只、工坊,破坏运河闸门,至少半年内漕运都无法恢复正常,即使半年后,每个月运到长安的粮食也不会超过一万石——」李贤放下兴致:「这信里的‘我们"是谁?」
「王文佐留在长安的几个余党!崔弘度、黑齿常之、伊吉连博德还有慕容鹉!」葛德威冷笑道:「若非侍中先前叮嘱下官不要伤人,至少崔弘度、慕容鹉,黑齿常之这三个家伙的脑袋早就挂在城墙上了!」
「够了!」裴皇后恼怒的打断了葛德威的话:「谁能想到这几个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用漕运来威胁朝廷。当初家父本想兵不血刃的把一切都办成,现在看来还是太好心了!」
「本来想少流点血,结果却不得不流更多的血,事情总是这个样子!」葛德威笑道:「算了,幸好现在补救还来得及,监国殿下,下令吧!」
「下令?下什么令?」李贤茫然的看着葛德威。
「自然是出兵!」葛德威摊开手:「那几个逆贼手上可用的兵也就逃出城的一千骑兵,给我三千人,三天后我就把崔弘度、黑齿常之和伊吉连博德三个贼子的人头献于阙下!」
「这样可以吗?」李贤吓了一跳:「他们不是在信里说只要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放火烧毁漕船、粮食、工坊,破坏闸门。如果我们派兵进攻,岂不是会立刻激起他们这么做?」
「监国殿下,您不明白这些小贼的伎俩!」葛德威笑道:「他们用这些玩意来胁迫我们,如果我们退让,他们只会更加得意,提出更苛刻的要求;而如果我们尽可能快捷迅猛的行动,他们反倒会不知所措,被我们轻易打倒。就算因此会被烧掉一些粮食和船,比起受贼人胁迫的损失来,根本不值一提!」
「葛将军说的是!」皇后赞许的点了点头:「既然事已至此,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的干脆些!」
「那侍中您呢?」李贤转向裴居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裴居道叹了口气,他想的要比女儿和葛德威要更远一些。由于慕容鹉的行动,整个长安已经乱成一团,穷人和中下层则在担心米价高涨,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而长安城中的上层阶级则无法继续装聋作哑,静观其变;估计在朝会中会有人提出关于天子李弘健康问题的疑问,这就让裴居道很棘手了,他既不能对这些疑问视而不见,毕竟这些人本来就是大唐国家机器的一部分;裴居道可以对街上百姓的一切做法都无所谓,毕竟他们也动不了裴居道一根毫毛;但如果他无视长安城中贵人们的提问,那他的完蛋就是时间的问题了。那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乘着这个谣言还没有扩大,把谣言的源头彻底消灭。
「你要三千人,我给你五千人,都从南衙禁军中抽调!越快越好,把陕州拿下来,打通漕运,把这三个逆贼首级拿下!」
「末将遵命!」葛德威跪了下来,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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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州柳城。
「快,快准备热水,大木桶,丝瓜瓤子,送到我的房间来!我要洗澡,还有,把薛将军请来,对,就是我洗澡的地方,立刻
,还有酒、各种好吃的,一起送来,我饿坏了,马上!」王文佐一边踢飞长靴,一边连珠炮般下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