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鹉回到屋中,赶忙看看四下无人,便从怀中取出香包来,小心查看,可任凭他把香包从里到外翻看了个遍,也找不出半点异常来,怎么看也就是个寻寻常常的绣花香包。他失望的叹了口气:“难道那许才人真的只是让我带个香包给崔弘度?枉费了我花了诺大心力才得以见了她们母子一面!”
他思来想去,最后也只得没奈何的躺回床上,就这么昏沉睡去,那香袋被丢在桌上,无人看管。
次日清晨,慕容鹉从床上醒来,下意识在怀中一摸,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一看桌上的香袋,这才松了口气,他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信中提到了香袋的事情,又在信的末尾说了几句好话,建议把运往长安的粮食增加一倍,改为一天四百石。然后取了个口袋装了香袋,走到门口道:“来人!”
“檀越有何事?”一名僧人迎了上来,合十见礼。
“这封信和口袋都是送往陕州的,你替我一起送去!”慕容鹉道。
“遵命!”僧人接过信和口袋,转身离去。看着那僧人离去的背影,慕容鹉心中暗想:“这信和口袋送出去之前肯定是要给裴居道过目的,他若想要粮食,就得把信送去陕州,可若是只送信,把香袋扣下了,便与信中提到的事情自相矛盾,自然崔弘度也不会送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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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
“这个慕容鹉,也敢和我玩这种小手段!”裴居道丢下信,看了看旁边的香袋:“罢了,一起送去,权当让他一局!”
“父亲,这怎么可以!”裴皇后急道:“这香袋落到崔弘度手中,肯定会拿来大做文章!”
“若是不送去,长安城里就有人拿粮食的事情大做文章了!”裴居道冷声道。
“长安城里?”裴皇后不解的问道:“谁这么大胆子?”
“那可就多了!”裴居道叹了口气:“都说什么今日之米价都快赶上文皇帝刚即位突厥兵打到渭水河畔那时了,监国监国监成这个样子,还真不如烦请天子复位,国家才能太平!”
“这些狗杂碎!”裴皇后大怒:“为何不尽数斩之?”
“太多了,岂能尽杀之?”裴居道叹了口气:“只有先把陕州收拾了,再来收拾内贼。你也莫要太担心了,裴行俭已经接旨返京了,应该再过几日便能到长安了!”
“那可太好了!”裴皇后闻言大喜:“对了,我听说他也是闻喜裴氏,与我家乃是一族,却不知是何关系?”
“他的确和我家都是河东闻喜裴氏,只不过他是中眷,我们家是东眷,相差的可就远了!”裴居道叹了口气:“如今之计,也只能依仗他了!”
陕州城外,唐军营地,帅帐。
“裴侍中真是昏了头了!”葛德威愤懑的抱怨:“他以为他是在过家家吗?长安城里几只嗡嗡叫的蚊子就把他给吓住了,米价高了怎么办?打下陕州不就万事大吉了?他倒好,和陕州城里那几个逆贼讨价还价起来了,一天两百石粮食就让我暂时息兵,他难道看不出人家就是在拖延时间?诺大一座长安城,一天两百石粮食够干嘛?等到王文佐大军南下,直抵潼关门口,我看他拿什么去抵挡?”
“其实裴侍中也未必看不明白!”副将劝说道:“毕竟我们打造攻城器械也要时间,附近几个州县的府兵他也给了将军您征调之权!”
“倒算他没有蠢到底!”葛德威冷哼了一声:“说透了,长安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都是些两面派,谁赢他们就听谁的,只要能打赢了王文佐,就万事大吉;不然就算把他们伺候的再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么简单的道理裴侍中却不明白!”
“将军,长安有使者!”帐外的声音打断了葛德威的抱怨,他停止抱怨:“请他进来!”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