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将军,我们在安化门留下的眼线发现那个山羊胡子,左面颊有青色胎记的道士!”
“好,好!备马,带上猎狗,立刻去追!”慕容鹉摩擦着双手,紧张说:“既然被我发现了,就休想逃走!”
————————————————
官道上,李立坐着自己那头青色大叫驴上,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像这样的道士,在长安周围即使不能说随处可见,也是颇为寻常的。道路两旁的茶肆路人都相互交谈,高谈阔论,便好似全然没有注意到李立的存在。
前面不远处的路旁有一枝酒招旗随风飘展,却是个乡间避暑的小酒馆,摆设十分简陋,除了头顶悬挂着一顶遮阳遮雨的芦席,芦席下摆放着六七张只条凳,围着两张桌子,上头摆放着茶水、粟米饭团等简陋的水食。李立翻身下驴,乘着和小酒馆老板买酒的功夫,已经将缀在自己身后的两个盯梢的打量清楚了。他记得这两个家伙在自己出安化门的时候就跟上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线。
“范公果然说的没错,那些狗崽子们找的好快!”李立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的江湖经验十分丰富,自然知道这两个家伙肯定只是盯梢的,真正负责捉拿自己的人此时正沿着这两人留下的标记追上来,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尽快干掉这两人,然后逃走,否则若是让后面的家伙拿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随手将驴拴在旁边的树上,暗自将匕首藏入袖中,转身向那两人走去。那两个盯梢的汉子看到李立向自己走过来,面色大变,其中一人更是伸手向腰间摸去,显然是要拿武器。
“二位从安化门跟着在下跟到这里,想必也累得很了吧?”李立口中含笑道。
“哪个跟你到这里!”身材高瘦些的汉子强应道:“不过是恰巧同路而已,这官道难道是你一家的?只许你走,不许我们走?”
“对,难道是你家的!”矮胖些的汉子帮腔道,说话间两人已经向两边分开,形成了掎角之势,显然这两个家伙应该不缺乏械斗的经验。
“官道自然不是我一家的!不过——”李立话音未落,右手一甩,从袖中便飞出一道白光,那高瘦汉子闷哼一声扑地便倒,几乎是同时,李立便向剩下那人扑去。那矮胖汉子仓促间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反手便刺,被李立侧身避开,便是一记窝心脚,将其踢倒,然后上前一脚踩在那汉子持刀手的手腕上,用力一拧,只听得一声惨叫,那矮胖汉子的右手手腕已经被踩断了。
“饶命!”矮胖汉子还没叫出声,就被李立一脚踏住了脖子,他本能的用自己完好的那只左手去拉扯,李立冷哼了一声,脚上发力,不过须臾功夫,那矮胖汉子便面色青紫,断气而亡。
李立结果了这人,正想抽腿去看那高瘦汉子是死是活,只听的一声轻响,自己的长袍下拜被撕下来一块布来,却是死者临死前抓住的。他啐了口唾沫,去确认了那高瘦汉子已经气绝,赶忙找回自己的驴子,离开官道而去。
不过转眼功夫,便没了两条人命,酒摊上的几个客人立刻作鸟兽散,只有那酒摊老板,跑又不敢跑,留又不敢留,正左右为难之际,只听到阵阵马蹄声,从远处赶来数十骑人马,个个神情彪悍,身着各色官袍,还跟着备马、猎犬。那酒摊老板见状,赶忙跪在路旁,连声喊冤。
“怎么回事?”慕容鹉勒停战马,喝道:“快去问清楚!”
“遵命!”手下赶忙上前询问,片刻后便回来禀告道:“将军,那酒馆老板说有两个人被杀了,经由对看,被杀的就是咱们的眼线,那个动手杀人的应该就是那个疤脸道人,应该是形迹被发现了!”
“娘的,这厮倒是警觉!”慕容鹉跳下马来,摸了摸尸体的体温:“嗯,尸体还没冷,应该还没跑太远。咦,手上还有块破布,嗯,肯定是从那个疤脸道人身上撕下来的,来人,快牵狗来!”
李立下了官道跑了一段,道路愈来愈狭窄,他索性跳下驴来,将其向西赶去,自己却向东边的树林逃去,试图迷惑那些追击者。可随着他的逃走,身后传出阵阵犬吠声,而且犬吠声愈来愈近,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该死!”李立气喘吁吁的骂道:“这些狗贼居然连猎狗都带上来了!怎么办?逃不掉了!”他看了看左右,发现都是稀疏的树林,最近的山地距离自己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的脚程,等到自己跑到山地,狗早就追上来了。他拔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想要自刎,可偏偏又下不去手,顿了顿足,发足向东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