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朝廷待他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若非我们相助,裴居道拥立沛王登基之事只怕就成了,他王文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束手待擒。现在倒好,他前脚利用咱们拿下了河北之地,后脚就把我们卖给朝廷了,当真是背信弃义的反复小人!”
“现在看来,当初刘培吉弹劾他上书朝廷要举荐十五人为州刺史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他当初在长安时,与这个刘培吉其实关系挺不错的,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别人都不敢出言阻挠,那刘培吉却跳出来了?他被弹劾了也不着恼,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刘培吉被刺杀之后,他在长安的爪牙,那个慕容鹉奔走的最为积极,也是他发现了关键的线索。拿住了那个范长安,还有‘所谓河北士族参与其中’的名单,把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列位不觉得奇怪吗?”
“不错!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当初先帝、裴居道与他稍有冲突,他都立刻调兵攻打,将其掀落马下。唯有这刘培吉,公然上书打他的脸,他却半点也不着恼,听之任之,让那刘培吉暴得大名。有人刺杀刘培吉,他就派人严加追查,寻找真凶。分明这两人是一伙的!”
“一伙的倒也未必,不过这次他想借刘培吉被刺一事想要对我们河北士族下手肯定无疑!至于那份名单,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那个慕容鹉说的,就算行刺刘培吉一事真的是那范长安做的,那河北士族有没有参与,有多少人参与了,还不是他王文佐一个人说了算?”
“不错!”
“不错,这次大伙儿要抱起团来,不能任凭他揉捏,不然祸亡无日!”
“不错!这次若是后退一步,将来就要灭顶之灾了!”
堂上众人个个说的义愤填膺,只差要歃血为盟了。但令人注意的是,坐在上首的卢仁基和身旁的几个卢家子弟都一直保持着沉默,与旁边的激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有人按奈不住,开口问道:“仁基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句话吧!”
“对呀!卢公,你总要给句话吧!”
“是呀,范阳毕竟是你卢家的根基,岂能就这么不说话!”
卢仁基被众人逼问,却始终一言不发,旁边有人急了,大声道:“卢仁基,你难道以为这样就能独善其身?王文佐乃是虎狼之性,就算你有个侄儿在他身边,到头来就能保得住你?”
“对,大伙儿齐心协力,把王文佐那厮掀翻了,咱们自家做主,岂不最好?何苦任人摆布?”
众人说的正得意间,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只见一条粗壮汉子跳上前来,手中拿着一根齐眉短棍,却是卢光平,只见其将卢仁基挡在身后,横棒喝道:“滚,这群鼠辈,都给老子滚!”
众人被卢光平这一闹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但见其没有追打上来,胆气又壮了起来,有人喝道:“卢十二,你这是作甚?又喝多了发癫了?”
“喝你娘!”卢光平抄起棍棒,指着说话那人:“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拖别人下水,快滚回家去,准备后事吧!”
“卢十二你这是什么话?”那汉子怒道:“方才你也都应该听到了,王文佐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天人公愤,你却站在他那边,别忘了,你也是河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