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呀,夫君!”太平公主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我明白了!”护良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会让政事堂耽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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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在锋利的船首上,被击碎为白色的粉末,不待消逝,下一波海浪便涌来,将其淹没。在海风的吹拂下,飞沫洒在缆绳和船帆上,顿时变了颜色。
“风变得大了,浪变得更大了!”崇景叹道。
“嗯,前天就过了登州,现在已经是东海,自然风浪也大了不少!”须陀道:“师傅,你没注意到吗?船速也快了不少!”
“不奇怪,船更好了,船帆都吹得鼓囊囊的!”崇景指了指头顶上的船帆。
“不,还有别的原因!”须陀伸出手指了指下方:“您没注意到吗?还有海流的原因,海水也在朝东南流,我们正顺流而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比预料的早很多到达下一站!”
“下一站?”崇景问道:“明州?”
“嗯,就是明州!”须陀点了点头:“然后是泉州,广州,最后是交州!”
“这么多地方?那岂不会耽搁时间?”崇景问道。
“呵呵!”须陀用力跺了两下脚,问道:“师傅,你猜猜这底舱都装了什么?”
“底舱?”崇景微微一愣:“都有些什么?”
“什么都有,主要是海东各地的货物!”须陀笑道:“父亲让我开拓去交州的航道,可光航道又有什么意思,有利可图才能吸引越来越多人参加。”
“你的意思是还要通商?”
“嗯!”须陀点了点头:“明州,泉州,广州都是有名的通商大港,又正好在从沧州到交州的海路上,若是过门而不入,着实是可惜了。说实话,若非这次的船太大,吃水太深,怕从海入江搁浅在沙洲上,我都想先去一趟扬州,见识一下那儿的景致!”
“那,那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到交州?”
“三个月内到就行!重要的是把沿途的针路,避风港,特产搞清楚。这样今后每年往返两趟,每条船装个三万贯的货物每趟赚个两倍,这行当才做的下去!”须陀越说越是得意:“师傅,拓殖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事情。坐着船,冒着风浪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不能带来足够的回报,谁又愿意去?就算以武力相逼,也长久不了的!”
“可海上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吧?”崇景有些迟疑的问道:“不说别的,光是你这些大船,若我是当地官吏,恐怕连入港都要再三斟酌!”
“嘿嘿,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须陀从袖中抽出一叠白麻纸文书来:“你看,大唐河间王府发的,如假包换!”
崇景没有说话,他回过头,向船只的末尾看去,在“长尾鲸”的身后还跟随着七条海船,三大四小,而其中最小的也有足足四十五米长,两根桅杆,三层甲板。所有的船只都用完全干燥后的橡木建造,船尾和船首高高耸起仿佛两座哨楼,而船舷两侧布满射孔,甲板上是精悍的水手和披甲武士。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这些庞然大物的可怕,只凭几张文书就想搞定一切,崇景觉得自己的弟子可能离开大唐太久,有些想当然了。————————
广州港附近海域。
“你们是河间郡王的船队?”市舶院属吏小心的看了看对面呈送来的告身,又看了看四周巨大的船身,咽了口唾沫:“我记得河间郡王不是在河北范阳吗?怎么来广州了?还有,这些船的样式怎么与过去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