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少时的沈时节总是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不爱说话脾气暴躁,但那是以前啊,这次再遇他,变的不止自己一个,他也是。
敛去了锋芒,磨平了棱角,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你这是被谁忽悠的?你沈老师是出了名的难搞,至今还没一个女人能让他松口……倒不像有的男人的那样处处留情,他啊,还挺洁身自好,就是……熟了以后,对谁都很好,一视同仁,可是这种好更像是交际礼仪上好,你是我同事所以我关心你,又因为你是女人,我愿意在酒局散了之后送你回家,可你永远都走不到他心里,听不到他一句肺腑之话。”
高梦洁托着腮,“我和他做了两年同事,从来没看到他示弱的样子,就是你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强大,强大的能力强大的内心,可这样的人,你不会觉得很假吗?”
叶陶沉默着。
她保持着洗耳恭听的姿势,对高梦洁的话不置一词。
“我也是托你的福才在认识他两年之后进到他家,和我想象的一样,没有一丝女人的痕迹,宽敞和冷清,我嗅着这里的空气,觉得每个空间都在告诉我,这里需要一个女主人。”
“你们在说什么?”沈时节忽然地插话让叶陶吓了一跳。
“……随便聊聊。”
高梦洁玩味着看他,仰头,“我们在说,你这里需要一个女人。”
叶陶赫然睁大眼。
沈时节把擦手的纸巾扔进茶几旁的垃圾桶,“也不是很需要。”
高梦洁笑意慵倦,“要的,你需要一个会做中餐、知道你缺什么、会替你照顾学生的女主人。”
叶陶被这番直白的话惊的咳了几声,欲哭无泪地问沈时节,“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下?”
沈时节一脸平静自如,“你高老师开玩笑的,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陶怎么想也觉得自己还是消失的好,“那个沈老师,你家有没有新床单,我昨晚出了很多汗,我想换一床干净的。”
“衣柜右下角的第二个抽屉。”
“知道了。”叶陶放下梨子后飞速撤掉。
到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脸颊滚烫。
刚刚高老师算是在委婉告白吗?
叶陶深呼吸了几口。
为什么要在今天?为什么要选择当着我的面?
不慌,不慌,不就是告白吗?
成人的感情本就是这样坦率直白。
慌什么……
她让自己呼吸平缓了下来。
去衣柜那里找床单,都是深色系的,她拿出一床灰色条纹的,先把脏了的换下,再铺上干净的,铺完,人坐到床上,在猜外面的状况如何。
有激烈的声音,很刻意地在压低,像怕人听见。
其实沈时节那句不需要已经算得上是拒绝了吧,他们会深究下去,还是当作一句玩笑话,就像昨天那个意外一样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