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深已经换好新床单,见她出来,淡声说:“你睡客房。”
时眠轻轻“哦”了声,声音温软。
她慢慢走去客房站在门口看了眼,又退了回来,悄悄偷瞄许言深,犹豫了几秒,欲言又止。
时眠的表情太过明显,几乎把心思写在脸上。许言深目光不经意掠过,动作一顿,眉心无意识皱起:“?”
时眠下唇抵了上去,抿着上唇,嘴角耷拉,快抿成一条丧丧的弧度。
顷刻,她像是妥协了般,轻轻扯了扯许言深的衣角,仰头杏眼可怜兮兮地看他,像是在哄他,又像是在示弱撒娇,“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许言深没意料到她纠结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不禁有些失笑,然而低头对上她不安的眼神,那笑意微褪,有些头疼地压了压眉心,“没有。”
“你有。”时眠嘴巴瘪得更厉害了,满眼写着委屈。
许医生鲜少和异性相处,不知道女生说有时就必须有的真理。
他沉沉地叹气,转移话题:“去睡吧。”
时眠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不生气了?”
许言深和她对视,他本不是耐心的人,尤其是对于一些重复无意义的问题。然而,看到时眠无措的神情,他低叹,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有生气。”
时眠放轻了呼吸,嗓音糯糯:“那你说,你叫我相信自己是什么意思。”
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正题上。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见计谋得逞,时眠藏着笑,不动声色地凑近,杏子眼干净,狡黠一闪而过。她挥挥手,示意他弯下腰,说:“是不是……”
许言深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很配合地弯下腰。
时眠轻轻贴到他的耳边,一只手挡着脸颊,用气音缓慢、轻浅地问:“是不是,我和赵凝,不一样呀?”
她靠得太近,呼吸都有些发烫。
温热的气流轻抚过来,耳畔酥麻微痒,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沿着耳边从脸颊、脖颈、肩膀,横冲直撞地窜到四肢百骸。
许言深皱起眉,微偏过身体,离她稍远,企图躲过这阵痒意。
不料,时眠却不打招呼,伸出双手径直抱住他的肩膀,踮起脚,整个人贴了过来,偏偏笑颜无辜,继续附耳轻声说悄悄话:“明天平安夜,可不可以一起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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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深性子冷,喜静。家中装修也和他的性格相符合,冷冷淡淡的,干净无一点尘埃。
柔软蓬松的黑白被子,上面是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许是前几天出太阳,被子晒过。
时眠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脸颊绯红,整个人兴奋又开心。
还别说,顾明希给她支的“直男杀”招,三分懵懂四分可怜五分诱惑六分纯真,似有若无的身体接触,好像真的还挺管用。
想到刚才许医生的神情,时眠忍不住抱住枕头,上半身扭动,双腿在半空中激动地蹬了好几下。
她恨不得立刻给顾明希报喜讯,可惜手机不在身边,只能独自一人高兴到打滚蹬腿快要表演杂技。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她下床走出房间,去找许言深借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