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接诊医生过来找老板谈话签字,安排手术的事,急救小组的人才拖回自己的推车,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回了救护车。
车厢里头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提醒着刚才他们看到的惨烈场景。
顾钊却没啥反应,还在趁机给徒弟做临床指导:“保存离体断指的几个方法,你背一下。”
叶颂浑身一个激灵,脑袋瓜子一片空白,最后只结结巴巴地挤出了4个字:“干燥冷藏。”
顾博士倒没生气,反而高兴地点点头:“对,掌握这个原则就好。千万不要搞错了,也千万不要把断肢泡在生理盐水或者酒精里头。不然细胞坏死了,根本不要想再植的事。你自己拿手机看一下几个方法,牢牢地记在心里头。我读研规培那会儿就碰到一个下面基层卫生院传上来的病人,他们卫生院不知道医生还是护士,把病人切掉的手指头泡在了酒精里头,千里迢迢地跟着病人送过来。当时显微外科的主任都不晓得该怎么跟家属交代了。”
叶颂默然,要是家属知道实情的话,估计会干翻了卫生院。可要是瞒着家属的话,那病人跟家属岂不是很冤枉?他们千里迢迢把人送到大医院,就是希望病人还有一线希望,能够接上断指啊。
顾钊喝了口矿泉水,认真道:“有些时候,干我们这行很无力,常常是安慰,偶尔是治愈。但有些时候,病人的生死就在我们的一念之间。所以,小心再小心,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绝对不为过。”
叶颂赶紧挺直脊背,认真地点头:“好的,顾老师,我记住了。”
顾钊又笑了起来,恢复平常温和的面容:“好了,先吃饭再讲。那个,食堂走起,我饭卡上还有钱,请你们吃小炒。”
司机笑呵呵的:“行了,顾博,别破费了。我把饭菜都打包了。”
众人惊叹,陶师傅是真宝藏啊。那会儿让人家手指头都断了,他居然还记得打包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