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季严凌的属下,阮梅梅沉吟了片刻,她冲着廖勇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正是酒酣人醉之时,她又是官阶最高的一个,也没有人会不识趣地询问她的去处,只当阮指挥使今晚佳人相约,自顾自地寻欢作乐去了。
转出明月楼所在的胭脂巷,阮梅梅纵身轻跃,身姿飘摇,如烟似雾,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阴影当中,再寻不到丝毫的踪迹。
好似箭矢离弦,又恰如云中飞鹤,几个借力,她便从繁华热闹的内城河河畔,赶赴到了清幽寂静的东城民居处。
阮梅梅的内息绵长浑厚,这样的距离,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甫一落地,坐在路边茶摊儿上的季严凌,就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
“这厮也练武了”阮梅梅暗疑。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没有言语。
季严凌闻着阮梅梅身上传来的酒味儿,眉头微蹙,他倒了一大碗热腾腾的浓茶,向着阮梅梅的方向推了推“需要醒醒酒吗”
阮梅梅抿了抿嘴唇,干脆利落地坐了下来,端起热茶水喝了一小口,温热清香的液体熨帖着肠胃,让她的情绪稍微平缓放松了一点。
但是这一点点的松缓,丝毫不影响她想要找茬嘲讽对方的心情。
“季公子真讲究,在这种街边的茶摊上喝口茶,还要自备名贵茶叶,这沏茶的水,也有讲究吧这样看来,当初在赤霞村的生活,真是委屈您了。”
“我很抱歉。”
阮梅梅嘲弄地翘了翘嘴角,对于季严凌的歉意不置一词,反正,真正需要这份歉意的人们,早就暴尸荒野,命丧黄泉了。
“我的属下跟我汇报,你今晚和刘绵宁在一起喝酒,据说还成为了知己,这样看来,你是打算对张道维下手了”
阮梅梅能一眼看穿他的计划安排,季严凌毫不意外,他垂着眼,把茶桌上的一盘小点心往对面推了推。
“张道维之后,就是刘绵宁的亲叔叔刘喻鸣,这两个人倒下之后,才是白贵妃一系。”
阮梅梅瞧了一会儿沾满糖霜的枣泥酥饼,虽然看着很合心意,但她心里别扭,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