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刘芸洁再次说话,傅赢川俯身将女孩打横抱起。
苏妙言还沉浸在男人刚才的话中,冷不丁忽然“投入”怀抱,下意识地喊了声:“你干嘛!”
傅赢川愣了下,垂眸看着怀里炸毛的一小只。
别看个头不小,长手长脚,但跟男人的高大魁梧比较起来,柔弱的就是一小只。
“你能走?”傅赢川作势把人放下。
苏妙言抽抽嘴角,这节骨眼上矫情就是给自己找罪。
她抓住男人的脖子,刚才爆发的小脾气丁点儿不剩,极小声地说:“走不了。”
傅赢川视线凉凉地赏她个眼风,她咧了下嘴干笑,被男人抱入车内。
刘芸洁在外说:“您如果认为事出有因,不如大家回学校一起商讨。您现在这样……”
车窗摇下,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一点点显露。
“我要的不是商讨,是结果。”说完,车子缓缓开启。
***
不到五点的医院家属院,宁静祥和。
车子开到楼洞口,傅赢川再次抱着苏妙言下车,轮椅由老尚负责抬上去。
苏妙言家是标准的三室一厅。
屋里的家具算不上新,但收拾得一尘不染,整齐规矩,带有男孩女孩特色的东西随处可见,比如足球、八音盒。
傅赢川将人放在沙发上,吩咐老尚去餐厅打包餐食过来。
“不用不用!”苏妙言忙说,“家里有吃的,待会儿我妈……”
“苏医生今天值晚班。”傅赢川淡淡道。
“……”
孟阮交代事情要不要交代得这么全乎啊。
昏暗的客厅没有开灯。
周遭的沉静将外界的声响渲染到极致,风吹草动皆能掀起惊涛骇浪。
苏妙言稍稍动了下脚,挺疼。
她叹口气,也不挣扎了,轻声说道:“麻烦您开下灯好吗?开关在一进门的鞋柜上面。”
男人没去,脱下大衣搭在单人沙发上。
冬天的黄昏远比夏日时的黄昏要慵懒颓废,橘黄的光晕透过客厅乳白色的纱帘映照进来,犹如一层柔化的毛雾笼罩着屋内的一切。
包括眼前的男人。
苏妙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要不再安分。
她抠着沙发扶手,没有抬头,说:“又一次给您添麻烦,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真是……我最近可能走背字儿。待会儿我弟弟就回来了,您不用还陪我在这儿耗着。”
傅赢川转而坐在单人沙发上,悠然地翘起二郎腿。
“……”
苏妙言心跳如鼓,他忽然这样该不会是察觉出来什么了吧?她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背后冒汗。
两人安静对峙片刻。
黄昏的残影快速消散,屋里仅存的光消失殆尽,蔓延开幽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