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桑桑收回心神,道:“我想着上次和你一起在东市那家食肆吃过的面,还想再吃一回。”
赵恒微微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是并州的吃食,京中的食肆怎么会做?上次你吃的,是我专门带过去的厨子,只是借了他们的厨房做一做而已。你若想吃的话不必出门,我这就让厨房去做。”
他说着话,不由得想起当时的情形,眉眼便越发舒展。那时他需要千方百计才能见她一面,可现在她就在身边,娇娇软软地跟他说着话,她的心意与他渐渐一般相同,上天待他,也并不算坏到底。
说话时他悠长的呼吸扑在她耳廓上,不知怎的,沐桑桑突然想起那天在断崖后,他咬着她的耳朵说话的情形,心底蓦地一荡。
她急急偏开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道:“不止是想吃那个,我,我还像上次那样,跟你一起在那边走走。”
她说着话,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正经约他出去,虽然是为了政事,但,还是让人心慌意乱。
赵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把她搂得更紧些,轻快地答道:“好,都听你的。”
车马在东市停下,赵恒跳下马,亲自打开车门,伸手让沐桑桑搭着下车。
沐桑桑走出来,四下一望,此时的东市一派萧条,所有的商铺都关着门,原本街道两旁摆着的小摊子也都没了,街道上走动的,除了他们,就只有那些巡逻检查的士兵。
她握紧赵恒的手,指着远处的茶棚,道:“上次凌嫣就是摔在那里了,也不知现在她跟着乌剌使团走到哪里了。”
“乌剌使团现在应该也收到京城的消息了,据说凌嫣与乌拔乃力每天都因为杨静姝闹得不可开交,如今朝廷巨变,这桩婚事很难说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赵恒说着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上次那间茶棚是支在户外的,如今顶棚还搭在临街的地方,但棚子底下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地面上零落丢着些脏污,看上去说不出的萧条。
赵恒心中一动,她今天说的话,做的事,似乎都有些别的用意。
上次吃面的那家食肆也关着门,等安王府的护卫叫开门时,掌柜一脸惶恐地迎了出来,硬着头皮说道:“请王爷恕罪,这两天城里不安稳,厨子都回家了还没来,实在没法子接待贵人。”
“无妨,不用他们做。”赵恒淡淡道,“把上次我用过的那间净室收拾出来就行。”
他牵着她,向上次那间净室走去。走上胡梯,转过沿街的窗户时,沐桑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看着窗外说道:“这一条街上所有的商铺都没有开门,来时的路上我也看了,到处都在戒严搜查,平时卖果蔬的地方也都关着门,你府里是从哪里买的菜蔬呢?”
赵恒眉梢微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低声说道:“管他开不开门,只要我有,总不会少了你的。”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她不是单纯为了见他,她大概是想要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