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许多天的怨气全部变成自怜,凌嫣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乌拔乃力一阵厌烦,很快催马离开,乌拔拓思摇摇头,道:“等到了乌剌,你这个性子,恐怕是要吃大亏。在京城时别人敬着你的身份,不会跟你为难,到了乌剌,你要是再这样只会闹脾气,心里没一丁点儿筹算,那可活不下去啦。”
凌嫣一边哭一边说道:“要你管!”
乌拔拓思笑起来,道:“我说的都是好话,公主好好想想吧。”
凌嫣虽然骄纵,却也知道他说的对。她年幼丧父,家里人心疼,难免就更加娇惯她,长到这么大,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世事艰难,然而这短短十来天里事事都不如意,命运大起大落,她才知道万般天注定,半点儿不由人的道理,心早就灰了一大半。眼下连故都被攻陷,有家回不得,如果真到了乌剌,以乌拔乃力对她的态度,悄悄下手杀了她都说不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到了极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在此时,听见乌拔拓思说道:“乃力那个草包最喜欢美色,你生得好看,去哄他两句,保管他对你神魂颠倒。”
凌嫣啐了一口,道:“我堂堂公主难道要学杨静姝那个贱婢?做梦!”
乌拔拓思嘿嘿一笑,道:“女人么,脸和身子就是最好用的武器,怎么这么想不开?”
凌嫣一张脸涨得通红,想骂他却又羞耻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见乌拔拓思大笑着走开了,凌嫣缩进轿子里又哭了起来,模模糊糊地想,等到了西疆,等见了沐乘风,他肯定会救她!
安王府中。
沐桑桑与赵恒并肩走着,听他闲闲说着天下大势:“像现在这样长平与万年两相对峙大约还要再持续几年,西北太大,并州想要挨个吞下去还需要一段时间,等西北收拾的差不多了,赵启那边应该也缓过劲来了。不过,如果我是赵启,就会趁着打永昌的时候突袭长平,可惜,他没有这个胆子。”
沐桑桑回想着赵启的性子,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赵启手段阴柔,从来不会大刀阔斧地冲杀,他们两个,真的是天壤之别。
“我原本想让你三哥回京,但他想继续留在西疆盯住乌剌,免得乌剌趁乱作妖。”赵恒又道,“秦太阿是我的人,如今他两个搭档得不错,看样子不上三四个月就能把西疆的兵力都收拢到手中,到那时我就让他回来一趟。”
他低下头看着她,话锋突然一转:“到那时,咱们应该也要成亲了,他得回来送嫁。”
沐桑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又把话题转到了这里,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嗔道:“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