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呀,为什么会没有家呢。”沐桑桑耐心地哄着她,“跟我回家去吧,阿娘在山门外等了我们很久了,别让她担心。”
王雪绮身不由己,被她挽着出了白衣庵,许念果然在门外等着,一看见她们就露出笑容迎了上来,挽住了她另一只胳膊,亲亲热热地说道:“好孩子,我们回家过节去吧。”
王雪绮飞快地看了一眼,还好,沐旬鹤没来,她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最难面对的,就是沐旬鹤了。
然而到了安国公府,再难面对的人,也都必须面对。
沐桑桑悄悄在边上观察着,王雪绮随很局促,很不自在,然而每次看向沐旬鹤时,眼神中分明又带着情意。沐桑桑扯了下沐旬鹤的袖子,低声道:“二哥,后面就靠你了,你得把雪绮姐留下来。”
天完全黑下来时,家宴结束,下人们撤换了席面,摆上酒果和素月饼请众人到湖边亭子上赏月,王雪绮站起身来,合掌行礼,道:“国公,许夫人,我该回去了。”
众人忙都连声挽留,但王雪绮还是匆匆道别,急急地向外走去。沐桑桑一推沐旬鹤,低声道:“二哥,该你出马了,你快去拉着雪绮姐不放,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让她走,快去!”
沐旬鹤脸上一热,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全是些无赖的手段。”
他用的虽然是问句,心里却是雪亮,还能跟谁学?准是赵恒。他自己无赖,连带着把妹妹也教坏了。
然而这一招,应该是管用的。妹妹大约就是这么被赵恒骗到手的。
沐旬鹤腹诽着,却快步追了上去,在王雪绮即将跨出门洞的一刹那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要走……”
王雪绮像被火烫了一般,猛地向回抽手,沐旬鹤却紧紧抓着不放,看住她说道:“你不要走,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王雪绮红着脸,急急说道:“你别说了,我已决心出家,我不想听。”
“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说。”沐旬鹤将她另一只手也抓紧,低声道,“我一直都念着你。”
另一边,沐桑桑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道:“我们从后门走吧,别吵到他们。”
……
这天晚上,王雪绮到底没能离开,佛堂边的小院里给她单独收拾了卧房和净室,王雪绮虽然还是穿着僧衣,伺候却没有再剃发,也没有再回白衣庵,她留了下来,像在家的居士一样,布衣蔬食,诵经念佛,整个人,整个心,一天天安定下来。
夜色更深了,沐桑桑偷偷溜到后院,望着天上的圆月,裹紧了披风。
他说今天会早些过来,是不是也该到了?
梅树的阴影里走出了赵恒,笑笑地看向她,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来了。”
沐桑桑红着脸推他,低声道:“今天过节,我们好好说会儿话,不许动手动脚的。”
赵恒哪里肯听她的?低头在她唇上飞快地一啄,不等她反对,立刻又在她耳朵边上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