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嘲讽他杀父篡位,王位来的不正了。乌拔拓思怒极,欲待翻脸不签,想起北边还被鬼方人死咬着不放,国中也是一团乱麻,腰杆子却硬不起来,只得忍着气说道:“好,那你就去取原稿来对!”
半个时辰后原稿终于拿到,梁夙细细一看,却跟乌拔拓思给的一模一样,他蹙了眉,仔细检查一遍,摇头道:“错了,他们拿错了,这个不是原稿,速速再去取来,在军帐的机密文书柜里,让书吏好好找找!”
乌拔拓思火气噌噌乱冒,再也等不及,拂袖道:“你慢慢折腾吧,孤王不奉陪了!”
他怒冲冲地走出去,存了心要跟梁夙为难,眼看着已经近午,连午饭都不让给他,只管自己吃了饭躺在营帐里歇着,那边梁夙倒也硬气,饿着肚子也不开口要吃要喝,只在行帐中等着原稿,只是军士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拿来的始终不是梁夙要找的那稿,看看天都黑了,梁夙等不及,走出行帐道:“我自己去找吧!”
消息传到乌拔拓思耳朵里时,梁夙已经走了,乌拔拓思本能地觉得有些蹊跷,连忙吩咐亲卫说道:“去拦住梁夙!”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阵阵喊杀声,乌拔拓思一个激灵跳起来,顺手抓了长刀,问道:“什么声响?”
跟着就有人高声叫道:“大王不好了,沐乘风把咱们的行帐包围了!”
乌拔拓思心底一凉,不好,原来这个所谓的和谈,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吩咐道:“开拔,跟孤王回都城!”
他来时带了十数万人马,又有三千亲卫贴身护着,此时四周围都是杀声,想来沐乘风已经将他的屯兵之处摸得清楚,沐乘风以有心算无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天色已黑,一切都对他不利,不如先逃回都城,再做打算。
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乱,乌拔拓思来不及披甲戴盔,只胡乱拽过马匹翻身跃上,高声叫道:“左军开路,右军断后,中军跟着孤王,快走,快走!”
回应他的是惊慌失措的叫声,左军、右军都已经被西疆大军截住围杀,中军和亲卫驻扎的离他的行帐不远,此时还来得及反应,一刻钟后,三万多士兵丢盔弃甲地护着乌拔拓思,一路向西狂奔,试图逃回都城。
月亮升起来了,梁夙控着丝缰,在□□的护卫下匆匆向国界线奔去,老远看见一身亮银甲的沐乘风一枪撂倒一个乌剌骁将,不由得抬眉一笑,扬声说道:“乘风兄弟,预祝你马到功成!”
“承梁兄吉言!”沐乘风高声答道,拨马向前冲去,“兄弟们跟我上,拿住乌拔拓思!”
梁夙目送着黑衣黑甲的大军跟在沐乘风身后,像巨浪一般扫过空旷的草原,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情,朗声吟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壮哉,壮哉!”
这一仗,他等了许久,沐乘风也等了许久。从乌拔拓思递上求和书之时,巨网便张开了口子,只等他一头扎进来。
和谈自始至终都是假的,乌剌人胆敢动沐桑桑,已经触到了赵恒的底线,他只想让他们死。之所以答应和谈,是为了打蛇七寸,一招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