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无奈地摊开手,笑着看向白珩:“小特很想我?”
春浓花艳,温柔的白衣青年坐在明窗之下,看向她,对她坦言道:
“我很想你。”
四月末尾的时候,宋沅收到了一株彤管草。
一株鲜红色的小草,模样很可爱,被夹在白珩送来给宋沅解闷的书卷里。
宋沅拾起那株彤管草,想起少年时代在国子监,每逢暮春四月彤管草长成的时候,国子监里就会吹起一股奇怪的春风。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饱读诗书的少男少女羞于直接表达心意,便会在这个时候送一株成熟的彤管草给心仪的人。而若是对方收下了,则代表也对你有意。
宋沅那时风头正盛,加上身份地位炙手可热,每年都是被塞彤管草塞到手软。但是她从未收下过任何人的示好,都是道谢后再原封不动地退回。
少年时代的她心高气傲,觉得世间无人可与自己比肩。
宋沅揪着那根柔弱的彤管草捻来捻去,游移不定,正要出门去找白珩时,撞见了上门来的弗拉特斯。
她近日来刻意避着同他相见,见他找上门来,登时有些心虚。
“阿宋,你避着我几日了,还要继续避下去吗?”青年的声音有些无奈,“我不是洪水猛兽,我也不会强迫你。今日找你来,是有事告知与你。”
宋沅尴尬地咳了咳,将他让进屋坐下,沏了茶给他,问道:“何事?”
“白珩连夜赶回金陵了,说是家中长辈身体抱恙。”弗拉特斯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阿宋,你的线人广布各国,可查过白珩没有?”
宋沅想了想,颔首道:“但并没有特别的收获。你知道的,我和我的线人,都不方便踏足金陵。”
弗拉特斯问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可想知道白珩究竟是什么人?”
宋沅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她本不该好奇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不例外,所以知道秘密被他人暗中窥探是多么令人不快的事情。
可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她紧紧盯着弗拉特斯,像是在等待什么宣判。
“他本姓苏,名珩,是吴国太傅苏衔礼季孙,八年前殿试的榜眼,也是这一朝的右相。”
苏珩。这个名字在宋沅的回忆中漾开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