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继续躺下了,好一会儿,没办法入睡,被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笼罩着。
林嘉和很久没有生过病了,又或者说,没有在她面前生过病,他很注意身体,近乎到了苛求的地步,她有时候也隐约能明白,他很讨厌自己陷入那种无助的病态当中去。
可他越这样,嘉遇越担心,很多次她甚至想劝他去看看医生,可他总说没事。
嘉遇有时候会疑惑,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具体她是不知道的,她只记得自己那年还小,哥哥在icu躺了足足四十天,又转去普通病房待了三个月,没有人照顾他,医院看他可怜,派了个义工护工过去,警察叔叔来家里很多次,家里只有她自己。
“爸爸妈妈呢?”他们问。
嘉遇只会摇头,她什么也不知道。
哥哥不在了,她无助又绝望,每天都哭,哭着要哥哥,邻居阿婆把她带回家住,她才不至于被饿死。
后来哥哥好了,然后继续带着她讨生活,来了社区的阿姨,要带他们去福利院,但父母还健在,没有办法办手续,于是劝说父母,可没有用。
嘉遇回想起那时候,都快记不起来具体情节了,只记得,哥哥很辛苦。
嘉遇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终于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做了个梦,梦里也是个暴雨天,哥哥撑起伞,说要出去一趟,她有些紧张地追出门,小心翼翼地拽着哥哥的衣服,说:“你发烧了。”
他摇摇头,回身拍拍她脑袋,“没事,乖乖在家,把门锁好。我一会儿就回。”
哥哥踏出家门她就开始哭,哭到睡着,醒来接着哭,或许小小的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哥哥那晚果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