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鸿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去一脸嫌弃:“傅行简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好好儿一个铺子,你现在就给我一批泼皮,噢你就好意思说你六我四了?”
“所以我说‘你愿意么?’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愿意的了。”傅行简说。“那你六,我四,你看如何?”
“我看?我看你挺厚颜无耻的。”段慕鸿凉凉的说。
”没有吧?”傅行简赖叽叽的笑道。“你别忘了,布庄里现在放着的所有上等布可都是我买的,我花了快四千两呢!”
他这下子全然像个跟人谈生意的傅朝奉了,挺直腰杆坐在椅子里,他用手指蘸了点酒水在桌子上比比划划的跟段慕鸿算账:“你瞧,你出了房——”
“我六你四,可以。”段慕鸿突然说。
傅行简“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有些震惊的望着段慕鸿,似乎没想到段慕鸿竟然这么快就妥协了。这完全就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他还准备跟段慕鸿打持久战呢,没想到段慕鸿这么出其不意,让他一肚子的话瞬间无处可诉了。
“我六你四,没问题,”段慕鸿盯着傅行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但你出的钱不算在布庄的帐上。”
“那——算在哪儿的帐上?”
“估衣铺。”
段慕鸿拿过傅行简的酒杯,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指蘸了蘸里面的酒水在桌面上核算起来:“布庄现在无论资金还是存货都绰绰有余。但估衣铺是我刚从龙家手里弄回来的。老实说,龙五这个混账实在不适合干正经营生。他也就配开个赌坊妓院。估衣铺的生意被他折腾的萧条了许多。库存的死当里,值钱的没几个。统统被他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人婆娘和孩子给霍霍了。所以现在估衣铺是缺钱又缺当。还缺信誉——龙五胡乱经营,视估衣铺信誉如敝履。现在乐安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估衣铺当衣服。所以——”
“可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傅行简问。“我是来和你合伙经营布庄的,连货我都自己带去了。现在你又让我去同你合伙开估衣铺?那我存在你布庄里的上等布怎么办?”
“我会折成钱还给你。但是你可以往我的估衣铺里入钱。”段慕鸿敏捷的说。“估衣铺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几年不景气是因为段百山和龙五不会经营。若是我去掌事,肯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傅行简抿起嘴角陷入了沉思,似乎对于段慕鸿提出的建议颇为犹豫。段慕鸿也不说话,低下头开始吃菜,仿佛对傅行简的回应胸有成竹似的。
“我可以往你的估衣铺里入钱,”傅行简说。“但是布庄我也要参与。两个不冲突。这样,布庄给我算三分,估衣铺也三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