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鸿在祠堂里跪了一夜半天,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直挺挺的跪着时,突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紧接着便不省人事了。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她自己屋子里的大床上, 身上盖着大红被子。孟若湄正坐在她身旁流眼泪。
“湄儿, 你别哭, 我······我怎么了?”
段慕鸿睁开眼睛,觉得眼皮好像有千斤重, 沉得她直想再次睡去。孟若湄见状, 连忙凑过来哭着道:“鸿姐姐!你可算醒了!”
孟若湄给她拿来了水喝。段慕鸿麻木的坐在床头,靠着床柱子喝了半杯水, 这才恍恍惚惚找回一些理智。噢······她昨天干嘛了来着?
哦, 是了。她顶撞了老太太, 骂了二房两口子,还一不小心把那个大家小心避开了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段慕鸿呻——吟了一声,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你说她这是嘴贱什么呢?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干嘛不能再忍下去啊?因为几句话坏了大事,蠢材!蠢材!
不过, 这也许也是因为她对自己长期被迫隐藏身份这件事早有怨气,昨天终于碰上了机会发泄出来了罢。加上之前连傅行简都在替她抱不平。
傅行简, 傅行简, 又是这个傅行简······段慕鸿干涩的笑了一声, 她段慕鸿,只要沾上傅行简, 不出一月必定倒霉。
只是如今已经把脸皮撕破成这样, 买地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天地良心,段慕鸿可真是半点也不想再给二房那两个混账王八蛋多花一文钱了。
她若有所思的坐着,脑海中无数想法在不断的翻腾。孟若湄叫小厨房给她做了清粥小菜, 此时送过来了。大腹便便的孕妇看她一副没心思吃饭的样子,竟担心到要主动喂她吃。段慕鸿吓了一跳,连忙回绝了。自己穿上鞋子下床去吃。一边吃一边问孟若湄:“我娘呢,怎么不见她老人家?”
孟若湄秀气的柳叶眉之间蕴藏着无奈和担忧,以及几分不舍和气愤。踌躇了半天,她对段慕鸿道:“你昏迷了三天,干娘她老人家昨天就被老太太打发回村子里照看田地去了。现在家里的铺面都是二叔二婶在管了。”
她顿了顿道:“老太太在你昏迷的时候请了另外两房叔爷奶奶们来说话,全家都去了。二叔本来想让老太太把你从段家撵出去。被三奶奶拦住。最后说干娘蛊惑你,教子无方,给干娘送到乡下去‘思过’。你已生病,就不再追究。不过铺子又给二叔二婶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