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希,我向你道歉。我突然想起来。虽然我父亲母亲没有,但是我和雁声, 我们都欺瞒了你。”

“噢,是吗?”段慕鸿讥诮的笑了笑。“你终于想起来了啊?”

傅居敬依旧温和的看着她,但摇了摇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还是那句话,雁声私自涉足棉纺业,包括开机坊同你作对这些事,我的确是一概不知的。但我也无意间做了他的帮凶——你还记得当初你给我的那两千两,让我去杭州救他出狱吗?”

段慕鸿一言不发的望着傅居敬,毫无疑问她是记得的。

傅居敬叹了一口气:“那两千两银子,后来我因为有事没有带回清河,一直放在杭州。雁声在事发后给父亲的唯一一封信里说过,他开机坊,用的就是你的这两千两银子。”

傅居敬认真的望着段慕鸿,饱含愧疚的双手合十,他深深鞠了一躬道:“雁希,我替他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们兄弟对不住你。我虽是无心,可也间接给了雁声伤害你的资本。”

段慕鸿摇了摇头,看起来很疲倦。她撇开傅居敬,走向正厅的门。隔着一整个被夕阳霞光泼洒透了的院子,她看着天边落日呢喃道:“秉严,我,原谅你了。”

傅居敬的眼睛睁得大了一些。他慢慢走到段慕鸿身后:“雁希,你太善良了。”

段慕鸿摇了摇头,落日的余晖落进她的眼睛。“先前我生气,是因为我坚定的认为你参与了那件事。但现在看来,你没必要说谎。你大概是真的没有参与。既然如此,那我向你道歉。不过,你家带来的那些伙计也着实在清河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还好我已经解决了。”

“那伙计并不是傅家指使的。不过既然你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一切都好。”傅居敬平静地说。“雁希,谢谢你的宽容。”

“这不是宽容,”段慕鸿抬脚出门,踢踢踏踏的远去了。声音在春日的黄昏里回荡。

“我只是不在乎罢了。”

“好一个不在乎!”傅居敬对着她的背影高声道。“雁希!若是你愿意,往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可以来金龙寺找我,我一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