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吃毛豆的人听的心服口服,直觉得老板这一系列分析实在是鞭辟入里,有鼻子有眼睛。霎时间心里就觉得自己仿佛跟真见过段二奶奶同县令通奸以换取给段家的好处似的。一个吃毛豆的人摇摇头叹道:“啧,真没想到,还当他段家是诚信经营运气好所以生意才做那么大呢!没想到,嗨!”
“你信他是纯靠自己经营弄那么大啊?不是我说。你见过段家那个小朝奉嘛?你就说俊不俊吧!我看是真俊!唇红齿白的,若不是我知道那是段记布庄的老板,我还当那是哪个勾栏里跑出来的小倌儿呢!”
另一个吃豆人又一次被惊的掉了毛豆。长大了嘴巴望着酒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愣了半天:“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说段家的掌柜也·······”
他的酒友一缩脖子:“我可没说!不过他家二奶奶都能这样,难保他家掌柜不会为了官府的庇护去做出些什么来。要是没有捷径,你看哪家的生意能像他家,这才几年就遍地开花?”
吃豆人被说服了。他讷讷地点点头,口中喃喃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有什么可称羡的?”店老板没声好气的说。“卖自己的女人去换取生意兴隆,这等下三滥的事,西门四泉都干不出来!我看,那段家的生意迟早关门!这等不光彩的发家史。尤其如今他们那靠山也倒了。我若是他家掌柜,羞也羞死了!”
“说得好!”两个吃豆人一齐对他举起手指间的一粒豆子,笑嘻嘻的丢进嘴里吃了。
第116章 苦乐
仿佛是一夜之间, 叶云仙和贾嗣忠通奸的事就传遍了乐安,甚至第二天,连清河都有一部分人知道这件事了。泼粪之类的小把戏, 在这件事面前不值一提。因为现在, 连清河分号的生意都开始受到影响了。
“可我的意思是说, 大家总不能不买布吧?谁不得穿衣服?穿衣服不就得买布?”有顺有些困惑的问段慕鸿。
“可人家不一定非要去你家买。”段慕鸿闷闷不乐道。“清河也有一家春秋战国布庄,记得不?——而且人家货比咱们全。现在傅行简恐怕是赚的盆钵满满——呵!满的恐怕都要溢出来了。”
这是实话。自打鸿升停了工。鉴于乐安总号虽说被烧作白地不能复工。但清河分号的生意还是得做的。段慕鸿于是不得不亲自押船去松江, 从别人那里花费比原先成本高了三成的价钱买布, 再运回来摆在清河分号卖。如此一来,几经折腾后。刨除成本, 人工, 路费。段记布庄清河分号, 最后基本上只能赚到一成红利。“
“基本接近赔本赚吆喝。”段慕鸿总结道。她把账簿向前一推,对段慕昂冷静地说:“显扬,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赔本,然后赔死。”
段慕昂不置可否。但是他的才能主要集中在经营上。论开拓, 他的思路开阔远不如段慕鸿。所以他只能干着急。
“·······算了,这个月底之前, 我再去一趟松江。先保证店里不缺货。然后做完了今年, 咱们再另寻出路。”段慕鸿安慰段慕昂道。段慕昂点点头, 心事重重的告辞离去了。
段慕鸿出了书房,心里烦闷的很。想了想, 她决定带着有顺出去逛逛。顺带给诚儿买些核桃仁儿之类的补补脑子。诚儿最近学说话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经常说不真切。一个北方小孩,却前后鼻音不分,令段慕鸿头痛至极。她于是对谢妙华说:“我去给小孩儿买点核桃——补补他的脑子。”
谢妙华不乐意了, 有了孙子她就忘了女儿。所以她反唇相讥:“你才补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