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就只有她早逝的母亲配得上了罢。
此时两个人站在半山腰,傅忆筝对着周佩柔做个鬼脸道:“你要是上不去,就让小环陪你下山回客栈罢!你本来也对卓吾先生讲学兴致不高。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又是何苦,大老远从清河跑来泰安陪我听学·······”
周佩柔累的脸通红,这时候就对她翻了个白眼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一个人上和尚庙里去听学?胆子也真是大!诶你说你这位卓吾先生也是奇怪。他不是讲王学的吗?怎么要在和尚庙里讲?”
傅忆筝听了这话,登时便笑了。得意的一扬脑袋,她笑嘻嘻道:“这你就不懂了罢?卓吾先生学贯儒释道三家,他所融会贯通的,又岂止是王学呢?听闻他之前在芝佛院著书,还将自己做僧人打扮呢!他——”
“好好好,你别说了,我跟你爬山便是!唉······想爬山什么时候不行呢?非得这时候爬山也就罢了,还不让带人······”
“这你又不懂了,爬上去听学,才能体现我心诚呀!”
“哼,才怪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卓吾先生大受欢迎,山下所有的轿夫和滑杆都被人抢去了。你个懒丫头嫌烦不让你爹派人跟着,今儿自己又睡过了头忘了提前让人来预订,你是吃瘪了!”
“怪小油嘴,你又知道了?我说,你干嘛非要跟我来?”
干嘛非要跟你来·······还不是你个臭丫头非要学人家前代泰州派的女弟子,大老远从清河跑来“朝圣”,说什么上次在广东就错过卓吾先生讲学这次不能错过了·········你爹不放心,要跟你来。若不是因为你爹,我才不来呢!
周佩柔跟着傅忆筝往上走着,听傅忆筝喋喋不休的谈论她心目中的神仙卓吾先生,周佩柔觉得烦透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些。要知道,早上她压根儿不想来!可是傅行简和颜悦色的问她:“你不是也说自己喜欢卓吾先生吗?那跟筝儿一起去吧!能碰上一趟,也挺不容易。”
我半点儿都不想陪你的野丫头去,我就想在你身边待着。傅行简,你怎么是个榆木脑袋呢?听人说你年轻时也是花楼里面喝花酒的簪花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怎么如今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似的?
周佩柔不懂,就像她不懂为什么傅行简家财万贯,却始终不肯给家里娶一位女主人一样。
傅忆筝还在她前面喋喋不休的说,这小丫头真是烦死了。周佩柔看着她那张一开一合的红润小嘴,没来由的烦。蠢丫头,笨丫头,就知道你的卓吾先生。卓吾先生有你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