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傅行简淡淡地说。看也不看段慕麟一眼。“我是想起来,之前你弄个假尸体假葬礼。又伪造个假遗书不让绍臻回来奔丧·······你这中间没出什么纰漏罢?像那些什么陆朗,平日里同她关系都要好。他没来葬礼?”

“来个鬼,”段慕麟嗤笑一声。“陆朗都被困在登州。你没听说李如松带着人在平壤那边打的正凶么?说不定陆大人自己眼下也是自身难保呢!”

他话音刚落,栓保就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段慕麟眯起眼睛看了看栓保,冷着脸道:“谁的信?”栓保道:“是登州知府陆大人的。他家还派了人来吊丧。”

“吊丧?”段慕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撇了撇嘴接过那信打开读了起来。读了没两句就嫌弃的撇撇嘴,一边递给傅行简看一边别过脸看向远方道:“穷要饭的又来了。这穷光蛋,自己都没银子,当他妈的知府呢!”

知府又不是有钱才能当。傅行简在心里腹诽着,但嘴上没有说出来。他接过信仔细一看,就见陆朗先是表达了自己悲痛欲绝的心情(看得出是真悲痛欲绝,信纸上许多字迹都被水渍糊成团了。)接着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亲自来吊唁——前线战事吃紧,辎重粮草的调配忙上加忙。他不仅走不开,甚至还要冒昧向段慕麟求助,看能不能再筹措一批棉布来。

朝鲜地处北方,秋寒露重。这一次对棉布的需求比上一次还要大。陆朗已经通过朝廷发放的饷银给军士们送去一批了。然而依旧是不够。

“二老板,”陆朗在信里说。“雁希在时,最推崇的便是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又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话由我来同你说,固然有些不合适。可眼下前线危难,社稷之危干系黎民苍生。万望二老板能以民族大义为重,若有路子,尽可能给我们匀一批棉布出来罢!我陆伯昭以大明山东行省登州知府的名义,拜托你了!”

段慕麟缓缓折起了信,眼望着前方陷入了沉思。段慕麟笑嘻嘻的看着他道:“怎么?你想让我去送?我可先跟你说好!段慕鸿喜欢当冤大头,为那些所谓什么民族大义的大帽子奔命,我却是不愿意的。我这人惜命的很,我——”

“你不用去了,我去。”傅行简沉声道。“还有你住口,别喋喋不休恬不知耻的一直给我渲染你有多人渣多卑劣。没人对一个人渣的心路历程感兴趣。”

段慕麟脸上的嬉笑僵住了。他对傅行简怒目而视:“傅行简,人话不能这么说罢?”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对什么人,我就说什么话。”傅行简淡淡道,抬脚准备走开。段慕麟一伸手拦住他,口中怒道:“你最好——”

傅行简忽然一个回身掐住段慕麟的脖子把他抵在了后面的墙上。他捏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脖子,把他提的双脚离了地。在段慕麟惊恐的挣扎声中,傅行简盯着他漂亮的凤眼嘶声道:“小子,我很烦你,我一点儿都瞧不上你这号货色,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别作死。不然当心我把你像你那个□□娘一样拉去浸猪笼。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