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独寒伸手揩去眼角的湿泪。

与娇嫩的皮肤相比,他的手指太过于粗糙,指腹上还生着一层老茧,这么一碰,就留下了一道红痕。

林雪皎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声响,零零碎碎的,淹没在了唇间。

周独寒的眉心微微一拧:“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小师叔竟然将我当成了坏人,我真当是万死莫赎。”

林雪皎的嘴唇动了动:“你、你……”

他想要把刚才的“罪行”复述一边,但仔细一想,却也找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什么宽衣梳头,什么跪地穿靴,都是他曾经亲口说的,用来羞辱周独寒的。

如今周独寒真的按他的话来做事,也算不得冒犯。

若是细细计较下来,是他先做了坏事。

半夜潜入别人的房间,还想要偷东西。

他是小偷。

他才是坏人。

林雪皎眼中的茫然退去,渐渐地变成了心虚与愧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在周独寒的眼中,林雪皎的眼睛澄澈,如同一眼就望到底的溪流湖泊,一下就看穿了心中所想。

他也毫不意外,顺着说道:“说起来,还是小师叔先闯入我的房间的。”他凑上前去,“按律,应当把小师叔送去宗门戒律处才是。”

——这当然是周独寒瞎说的。

上清宗确实清规戒律繁多,对于偷盗之事几乎是下了重刑。

可……小师叔的身份放在这里,这般的贵重,而他只是外门杂役,就算是去了戒律堂,也没有人会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