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心疼了,他转过身子,蹲下来,把二苗往身上一背,抬腿就往家跑。
乌云越发的厚重,越来越黑,下雨了,刚开始是几滴,只是一瞬,大雨就像塌了似的铺盖地从空中倾泻下来。家门口遥遥可及,富贵紧跑慢跑,两人还是让雨水浇了个通透,他跑进院子,“咣当”一声推开堂屋的门,倒把正坐在床上看雨的枣花吓了一跳。
枣花受惊回头,见爹背着娘浑身湿哒哒的站在屋当门,富贵把二苗放到椅子上坐下,安排枣花:“花,赶紧倒盆温乎水来给你娘擦擦,我觉的你娘不对劲。”
“哎!”枣花快速跳下床,倒了半盆温水,又扯了条毛巾泡在里面,督桌子上:“爹,水来了。”
富贵把二苗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拧开毛巾给二苗擦干净,又把二苗抱到床上,拿毛巾被盖起来。
二苗一动不动,任由富贵把她收拾干净,一直到躺到床上,才慢慢的止住颤抖,沉沉睡去。
枣花趴在床沿,看着二苗苍白的脸颊问:“爹,我娘咋的了?”
“今儿个雷声太大,你娘吓着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富贵爱怜的目光打量二苗,手掌触触她的脸,问枣花:“花,饿不?爹一会儿擀面条吃中不?”
“嗯,郑”枣花喜欢吃面条,当然会中,就是不明白家里吃棒子面窝头,不年不节的爹今儿个咋想要擀面条了。
面条煮好的当口,雨也停了,富贵盛好面,让枣花先吃,自己端着碗先给二苗送去。
“花她娘,该吃饭了,吃完饭再睡。”富贵轻轻的唤着,二苗还在熟睡,就是呼吸有些沉重,脸颊还泛着潮红,富贵唤了几声,二苗微微睁开眼睛,嘟囔一声:“我不想吃。”完翻个身继续睡。
富贵直觉二苗脸色不对,他把碗放到一边,用手掌在二苗额头上试探一下,果然,二苗发烧了。
这咋还发烧了呢,又不是孩子,打个雷还能吓发了烧?富贵回想起二苗被雷吓得抱头趴在地上的场景,正常的成年人遇到这种气不是应该快点找地方躲一躲吗,这管头不顾腚的架势哪像正常饶作为?他翻出常备药,找出扑尔敏喂给二苗,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将一碗面条扒拉下肚,想想还是不放心,将枣花喊过来:“花,你过来看着你娘,爹出去一趟。”
“校”枣花搬个板凳坐在床头,娘最近可好了,对她好,对爹也好,不骂人,这样的娘枣花愿意亲近。
雨后的空气,满含着水分,灶火释放的烟气还没有升到空中就飘散开来,空气中飘荡着饭材香味和柴草的烟火气,雨水泡透的地面,甚是泥泞,踩一脚都会粘上一块泥坨坨。
富贵直奔杨兴和家,好在两家离的不远,他踮着脚,捡干净的地方走。
今儿个下雨,丁桂莲做饭晚,这会子,刚刚用葱花熟了锅,把一框子白补锅里翻炒着,家里人口多,哪次做菜都要炒满满的一大锅,不然不够吃,白菜炒倒后,她往锅里填了几瓢水,又抓了一大把粉条扔到锅里。
杨兴和家院门大敞着,富贵探头往里看了看,见丁桂莲正在做饭,他把脚上的泥磕干净,这才敲了敲门:“婶,做饭呢?”
丁桂莲听出是富贵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直接道:“富贵来了,嘛进来,你叔在堂屋里嘞。”
“婶,我不找我叔,今儿是专门来请教婶的。”富贵走到丁桂莲身后道:“婶,我来烧锅,你光炒菜就校”
“不用你,婶能忙过来,吧,找婶啥事?”丁桂莲往灶膛里填了一把柴火,站起来掀起锅盖,用铲子将粉条翻到白菜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