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估计这个时辰是裴钰安最有可能进来的,早就准备好,低着头,眼泪一颗接一
颗。
此时像是对裴钰安的到来感到意外,她肩头微颤,手忙脚乱去擦眼泪。
“云郦……”
“世子,你怎么来了。”她偏过头擦眼泪,越擦眼泪越多。
裴钰安皱了皱眉:“蒋渔祖父祖母都在京城,她早晚会进京。”
“奴婢知道。”声音忍不住哽咽,云郦道,“奴婢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裴钰安坐到云郦旁边,声音沉沉:“你把头抬起来。”
云郦低着头,没抬。
“头抬起来。”
云郦双手绞着裙摆,嗓音微哑,“奴婢现在有些丑。”
裴钰安深吸一口气,直接伸手抬起云郦下巴,云郦都有些为这个动作惊讶,刹那间,她摆好了此时应该有的情绪,伤心、难过、不安。
裴钰安瞧见云郦红肿的双眼,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而后便是其他稀奇古怪的奇情绪,他盯着她:“三个时辰只是一会?”
云郦咬着唇,嗫喏不敢答。
裴钰安松开她,下了马车,片刻后,他带着加热的馒头和热水回来,神色冷淡地递给云郦,云郦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吃着。
之后裴钰安没下马车,哪怕车队继续出发,就一直坐在了马车上,坐在了云郦旁边,云郦似乎不敢哭了,只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但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消极的情绪。
裴钰安沉吟半晌,突然叫她:“云郦,我有东西要给你。”
云郦似略略被转移了注意力,抬眸看着他:“是什么?”
“你想想。”
云郦想了想,“奴婢想不出来。”一个时辰没敢流泪,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也不发哑。
“不急,你可以慢慢想。”他顿了顿,低声说,“是你喜欢的。”
云郦看他一眼,而后又低着头琢磨,裴钰安见她似终于不只想着离开一事,微微吁了口气。
今夜是在江州附近某个镇子的客栈休息,云郦和裴钰安同桌用了晚膳后,她便回屋休息,裴钰安则去没全卸货的马车上找了找,摸出那个红木小匣子,往云郦的房间走。
走了几步,裴钰安想起今日对云郦的举动,他愣了下。
旋即他摇了摇头,他不是控制不住地想关心她,而是小姑娘那么难过,他身为一
个男子,哄哄她也无妨。
只是哄这次而已。
不会再有下次的。
思及此,裴钰安继续抬脚往云郦房门口走。
而与此同时,百里外的某深山上,夜色笼罩住一切,身着黑衣的男子飞快地在暗夜穿梭,而后走到一个男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