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马,动作锐气利落,看得连队的人有点发愣。单军长腿一跨将马肚子夹紧,一抖缰绳马就在雪地上疾驰了出去,转眼奔出了四五百米!

接下来全连的人都哑巴了,远处高大的军马四蹄腾空踢起一片打着旋的雪花,单军一身作战迷彩,骁勇的身姿在马背上如猛虎脱笼,伴随着急骤奔腾的马蹄声,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张新文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战士们也看傻眼了。

骑马是单军玩儿剩下的,难得了别人难得了他?当兵前还在军区大院的时候单军没少骑过马,江北那个跑马场他是常客,在城东有个陆军后勤基地,其中有部队对内的训马场,教单军骑马的都是实打实的军马骑乘教练员,那手上都是真功夫,可不是外面俱乐部教练的花拳绣腿,教的就是军事野外骑乘和战术应用骑乘。单军这种特殊的出身让他小小年纪就能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经历,要说特权,他这也算是特权,可也因为有了这些特殊经历,造就了单军野马一样的性子,对这种男人天生都爱的运动,他能玩的全都玩过,能挑战的全都挑战过,哪样也没落下。

到了边防连,没那么多刺激的军事训练,单军确实待得有点憋闷,自打看到有军马,他早就手痒了。

索朗站在队伍前面,意外地看着。他就是刚才带头起哄的排长,蒙古族人,一个勇猛的蒙古汉子,见多了肩不能扛马不能上的干部,对这些来镀金蹭资历的人非常反感。看这个新来的连长这么年轻,又是军校毕业的学生官,看着也不像有什么本事,本来想给他个下马威,可眼前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等单军过足瘾骑马回来,全连都有点发懵地傻看着他。索朗抛上去一杆枪,单军在马背上接在手里。

“单连,敢不敢露一手?”

索朗示意远处的射击靶位,他看出来了,这小连长有两把刷子,可光这样还不能让他服气,他要探探他的底。

单军向远处看了一眼,距离200米处的胸形靶上在心脏的位置挂着随风晃动的气球,他勒紧缰绳兜回马头,两腿夹紧将马稳住,在晃动的马背上,这移动颠簸的射击感让他想起了装甲步战车上的随车移动靶射击,熟悉的感觉让单军脑海中仿佛又响起了步战车的隆隆声,似乎又闻到满场硝烟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兴奋,让他血热。

马站稳的瞬间,单军举枪就射,枪声蓦然炸响,气球应声而炸!

“好! ”雷鸣般的叫好,索朗和战士们都呆住了,掌声啪啪的热烈,部队就是这样,你行,别人就服你!

单军跳下马背,把枪丢回给索朗,索朗接过枪大声说:“报告!”

单军:“讲!”

“我请求和连长比一比!”

“可以啊!比什么?”单军也起了兴。

“我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我不占这个便宜,我们下来比,就比400米越障,输了的光身板户外军姿1小时!”

索朗眼里蹿着好胜的火苗。马背射击是一个高难度的科目,这个距离射中目标连里除了索朗还没有别人能做到,索朗被激起了斗志,马上发起了挑战。

“好!”单军也没废话,两人在战士们兴奋的簇拥下进了越障场。

索朗是边防六连的训练尖子,体能和军事素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整个边防团都顶尖。

从小长在蒙古草原,他有强壮的体魄和过人的体能,这使他当兵以后一直是个尖子,虽然现在雪地上越障会影响一些速度,但是这个项目他很有自信,他不会输。

可是,直到索朗回到终点的时候,还不太明白他是怎么输的。

他不相信这里有比他更快的速度,但是他亲眼看到了。

那甚至不完全是速度的差异,也不是体能的差异,那到底是什么差异,索朗作为一个军事尖子的本能感觉,那是另一种差异。

他不会总结,如果他会总结,他觉得那几乎是来自不同兵种的差异。

索朗在脑海里闪过三个字:特种兵。他没见过特种兵,他觉得这不可能。

战士们张着嘴,不知该喝彩还是不应该,他们还没面对过索朗排长输了的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输了!”索朗堂堂正正地认输,毫不犹豫地脱下军装,光着膀子立正姿势站在了户外零下的气温里。

战士们不忍地看着,索朗不愧是个硬汉,像块钢板,岿然不动。

“身材不错!不过你这秀肌肉犯规啊,难道咱们六连就你有看头?你们说,是不是就他有看头?”

单军站在全连前面大声问。

“不是!”战士们回过味儿来了,含着笑用力回答。

“那咱们要不要证明一下?”单军霸气地问。

“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