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军扬起手电筒,明晃晃的光照在面前的人脸上,露出油彩下一张冷漠俊秀的脸膛。蓝军刚张嘴要喊,脖子一凉,摸了摸脖子,手指上是红色的颜料。
“你死了。”
对方面无表情地说,手上拿着一支油彩笔。
车轮驰动的同时,抱着电台的身影跳上车,单军回头看了一眼。
“林威,”单军嘴角一勾,笑得恣意,“给他们个带响的。”
电台被扔出车窗,一枪报废。
“轰”的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埋在营地内的炸点,几处轰然炸裂的烈光弹照亮了天空,强烈的光线将门卡的拦截兵刺得暂失行动能力,这短暂的电光火石之间,插着蓝军军旗的车呼啸而过,撞飞了路障,堂而皇之冲出蓝军的哨卡,大摇大摆冲向暗夜的深处。
背后是气急败坏的密集的枪响,索朗向后还击,机枪扫出一通哒哒哒哒的点射,速度就像他的心情一样痛快。
“哈哈哈!”索朗爽得咔嚓拉了把枪栓,“队长,这顿包子给得爽!蓝军不吃也得吃!”
索朗瞅着单军脸上的表情,心里就像终于落了块石头,这么些天了,总算盼到了演习,要不然,连长那脸色,没人敢靠近!
大半个月前,连长被关了禁闭,一关就是十来天。关禁闭的命令是省军区沈司令员亲自下的,是沈司令亲手关了连长禁闭,至于到底为什么,六连里的人谁也说不清,谁也不知道。
六连的人只知道,大年初一凌晨,连长是睡着被铲雪车从上头观察哨送到连云峰哨所的,连长到底是睡着还是受了冻昏迷了,连里有各种说法,可谁也没个准说法,因为连长醒过来的时候,哨所已经接到了团部的命令,团部的命令很蹊跷:命令六连长立刻到团部报到,不得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接连长的车一早就上山,几乎是把连长强行带回了团部。
至于连长到了团部之后,据团部的人后来传出的消息,在那里等着他的,是沈司令本人。
大年初一,为什么沈司令会亲自到了边防团,又火速召见六连长,当时六连都在风传,一定将有一场大行动,这场行动,就在索兰山。
可万万没想到,六连长紧接着就被关了禁闭,一级行政看管。
关禁闭的原因没人清楚,只是都在传,听说是连长和司令员产生了很大的意见分歧,连长执意不听命令,司令员一怒之下将他关了禁闭,说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就在连长关禁闭的那十多天,一个消息也传到了边防连。
在去往33号界碑的巡逻线上,发生了一场激战。
这场激战的双方是谁,没有人知道,别说连部,团里也不知道,可见行动保密等级之高。
可是有内部传言,这是一场针对边境犯罪的收网行动,本来在界碑所在的国境线上收网,但是实际发生的激战却偏离了预定路线,敌人似乎得到了线报,原本的行动计划不得不临时改变, 提前交上了火, 好在我方取得了战斗胜利,虽然主要头目得到风声没露面,行动未能一网打尽,但是抓获了重要人员和线索,取得了重大进展。
至于其他的传言,那就更多了,传言指挥这场行动的不是别人,就是六连代理副连长周海锋,更传言六连长单军正是因为上面阻止他参加行动才和司令员闹毛了,被狠狠关了禁闭,可这些传言传来传去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副连长周海锋自从去了猎人训练营,就再也没回来过,传言行动结束后,副连长就直接被叫回训练营,压根也没再露过面。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六连的人谁也没法求证。
这场演习的命令,就这么突然到来。
连长直接从禁闭室上了运输机,被空投到这西北大漠。
在六连,他只挑了两个人带走:一个是索朗,另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
车后的追兵早已甩脱,车辆在月夜下的公路上畅行无阻,一车队员都沉浸在胜利的兴奋里,像一群嗷嗷的狼崽子。
“队长,你这招够绝的啊,这帮蓝军,恐怕气得鼻子孔都在冒烟儿!”
“大部队凌晨就要交火,队长,还有下酒菜没有,这顿吃得过瘾,再来一顿带酒的!”
兴奋的话音刚落,开车的队员突然一脚刹车,车停下了。
“干吗?怎么停了?”
索朗问,那个兵向他们转过脸来,脸上神色异样,他头上的激光对战钢盔冒出了紫色的烟气,向窗外飘去。
一车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