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懒地坐着的时候,像一只犯懒的大猫,慵懒,悠闲,似乎对什么都漫不经心。

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感觉变了。

这个人只是直起了脊背,如此而已,却散发出强大而恐怖的气息。这种气息是压倒性的,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从地狱回来的男人,在生死之间游走,对他来说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他见过真正的地狱,从地狱活着回来。

“你似乎很镇定,其实很惊慌。”

匪首对周海锋说,他的声音非常难听,机械处理过的音调没有一点波动。

“你的惊慌,让你没有一点胜算。因为你的弱点,暴露得太快了。你还要和我赌吗?”

他的眼睛在头套后面,一改之前的懒散无神,锐利的精光从眸子里射出,那是穿透人心的洞察力,极度危险。

“你的话太多了。”

周海锋说。

“对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说话是浪费时间。”

“不用试图激怒我,”匪首似乎已经看穿,“你很着急。你想救你的战友,还有他。你救不了他们,但是也许还有机会救你自己。”

“少废话!”

周海锋语气中的焦躁终于出卖了他的冷静。

“让我看见他!否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匪首观察着周海锋,显然,眼前这个军人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他头一摆,几个武装分子会意,走向塔楼后面。

不久后,他们架着一个人从后面出来,这个人已经毫无意识,头垂在胸前,被带到了匪首面前。

他身上的伪装服破破烂烂,全身都是伤痕,年轻高大的身体此刻毫无肌体的反应,被两个匪徒架着,没有一丝生气。

当看见他的第一眼,周海锋的瞳孔一下收缩了。

武装分子猛地托起他的下巴,露出了一张脸,那张脸双目紧闭,带着血迹和污泥,可是仍然掩盖不了那张年轻面孔如同骄阳般的英气勃发和逼人的帅气,只是现在这张永远那么骄傲、那么英锐的脸孔,安静得仿佛不是他,他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好像睡着了,却又不再醒来。

那不是周海锋记忆中熟睡的面孔,周海锋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睡着以后是什么样子。

在中越边境,在索兰山,在那间云中哨所的小屋,每一个夜晚,他睡着后的面容都仿佛在周海锋的枕边,周海锋一转过头就能看见他,他睡着了也这么不老实,嘴角似乎还是带着点儿蔫坏,带着丝痞气,跟他白天的闹腾一样,不知道在睡梦中还憋着什么坏,还折腾着什么动静,可就是无法移开目光,那张睡脸仿佛有什么魔力,让人的眼睛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周海锋总是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头发,他短短的硬硬的发茬;他总是探出手,想摸一摸他睡梦中的脸,在他怀里睡得肆无忌惮的脸,哪怕只是碰触到一丝那脸颊的温热。

这五年,每一个夜晚,他在他的怀里,从未离开。

55章

没有忘记过他睡着以后是什么样子。

在中越边境,在索兰山,在那间云中哨所的小屋,每一个夜晚,他睡着后的面容都仿佛在周海锋的枕边,周海锋一转过头就能看见他,他睡着了也这么不老实,嘴角似乎还是带着点儿蔫坏,带着丝痞气,跟他白天的闹腾一样,不知道在睡梦中还憋着什么坏,还折腾着什么动静,可就是无法移开目光,那张睡脸仿佛有什么魔力,让人的眼睛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周海锋总是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头发,他短短的硬硬的发茬;他总是探出手,想摸一摸他睡梦中的脸,在他怀里睡得肆无忌惮的脸,哪怕只是碰触到一丝那脸颊的温热。

这五年,每一个夜晚,他在他的怀里,从未离开。

可现在,这张脸毫无生气,静静地被架着,就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却不抬头看他一眼。

“……!”林威和柚子看到那张脸,目瞠欲裂,被封住的嘴里发出激烈的呜呜声,向前扭动着身体,被匪徒用力摁着用绳子将腿和膝盖捆紧推倒在旁边。

柚子猛地摆头撞向捆他的匪徒,匪徒眼角被他撞出血包,反手一拳将柚子揍倒,柚子的额头流下血痕。